收了，文章也寫了，不又是一舉兩得麼。”

沙人說：“又是個一舉兩得，那乾脆讓城裡那些會寫文章的人都來收麥子，讓收麥子的人都去城裡寫文章得了。”

唐知說，“你以為這不可能，現在就有好多城裡人下來收麥子，不過咱們現在說的是你，先別管別人。”

沙人看看太陽，離落山還遠著呢，只好和唐知再周旋下去：“我來說點學習你的講話的體會。”

唐知看看太陽：“可以，不過你得說快點，平時沒見你這麼能說，今兒個邪了，你的嘴一張開也合不上了。”

“你不是說你有文思泉湧的毛病麼，我現在也犯你一樣的毛病了。”

唐知不知沙人是誇他還是罵他：“好吧，我就當你是誇我吧。”

沙人說：“你剛才不是說什麼精神轉移法麼，一會兒是戰場，一會兒又是紙，轉來轉去就是想把鐮刀轉到我手上。受了你的啟發，我現在也得費點心思，怎麼用你的轉化法把鐮刀轉到你手上去。”

唐知吃了一驚：“難怪你聽的這麼認真，我這點本事全讓你學去了。我看你用的根本不是精神轉移法。”

“是什麼法？”

“你用的是拖延法，你看太陽，已經讓你拖的快落山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沙人說：“你的什麼法也比不上我的法，太陽總是要落山的，有本事你用你的法讓它別落，讓我的拖延法完蛋我就佩服你。別說這一片麥子，再多十倍的麥子我也給你收了。”

唐知拿他一點脾氣也沒有，眼著著太陽一點點的落到山後，只好作罷。倆人弄了點麥粒丟在嘴裡，只當是吃了一頓飯，好在麥秸有的是，抱過來鋪在地上當床，再弄些麥秸蓋在身上當被子，睡了起來。

（八） 英雄大戰暴風雨

唐知躺在那兒，一夜末睡，他百思不得其解，人怎麼就戰勝不了收割機，他決心再試試，看看人收麥子能不能比機器快。

第二天，天剛放亮，他就催沙人起來幹活，沙人磨磨蹭蹭，把在家偷懶耍滑的本領全使出來了。

唐知象拖死狗一樣把他從地上拖起來，剛一鬆手，沙人又倒在麥秸堆上，呼呼大睡起來。拖了幾次，唐知累的再也拖不動了。他想，沙人肉大身沉，拖起來他不幹也沒用，還得攻心為上。

“沙老弟，你是不是想當個剝削階級，當個好吃懶作的寄生蟲，當個吸血鬼，當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未落階級的孝子賢孫。”

“慢點慢點。”沙人扭動著水桶般的粗腰坐了起來：“實話告訴你，我不幹活比干活還有意義，你想，我現在滿腦瓜子好吃懶作的壞思想，和剝削階級差不多了，我現在要到地裡收麥子，肯定不會拿麥田當戰場。”

“那你當什麼？”

“當殺場。”

“殺場？你殺誰？”

“你想我一個孝子賢孫能殺誰。”

“殺好人！”

“這可是你說的，我割一棵麥子就殺一個，這得殺多少呀，我這雙手不就沾滿了好人的鮮血了，你說我能下地收麥子麼，我幹活不是為壞人幹了麼，我和壞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憑什麼給他們幹，我沙人起碼的覺悟還是有的，我寧願不幹，也不能為他們幹呀，你說是不是。”

聽了沙人的話，唐知吃驚不小：“沙老弟，你幹活的理論沒會，不幹活的理論倒學了不少。”

“你過獎了，我比你還差遠了。”

唐知鼻子快氣歪了：“哼！你為了不幹活寧願當帝修反的孝子賢孫。我看要把這些麥子全歸你，你比誰都乾的歡。”

沙人揉揉鼻子：“你說的也對，麥子要全歸了我，把腰累折了我也心甘情願。咱也用不著在這費嘴皮子，可惜你說了不算數。”

“虧你還跟了我這麼長時間，盡說出這麼沒水平的話。”唐知說：“我要調動的是你的崇高的情感，是勞動的熱情，來完成收麥子的工作，我要答應把麥子給你，調動的就是你卑鄙的私慾了。”

“求求你了，你調動我的私慾吧，我一有了私慾幹活特有勁，我要那麼多崇高的情感有什麼用，我卑鄙點可落了實惠，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不行，今天我要給你一個星星，明天你還不跟我要月亮，人的私心是無止境的，那是封資修的慣用伎倆，為我們干將溼將所不恥，我不能為了收這點麥子，敗壞了你的思想，讓你變了性質，我讓你幹任何事情都是為了純潔你的思想，不是單單為了讓你餵飽肚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