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同的時空裡,理智的小周抱著冒冒冰冷的屍體,眼神空調,一身鬼氣。
心,在自責,在哭。
也許,不同的時空裡,理智的小周站在馬桶邊,對著馬桶乾嘔,想著冒冒留下的那一灘深紅的血,嘔,嘔,卻嘔出一灘清水。然後用毛巾擦擦嘴,如常走出,去開會,去接見外賓。卻,眼前始終是冒冒的那一灘血,他吐在釣魚臺國賓館的豔麗牡丹地毯上——
也許——
小周失神,
這個時空,這個真實的時空,我抱著我真實的冒冒,我埋在她的身體裡,縱情下流,冒冒依然在胡言亂語,她喊我爸爸,她喊我兒子,她在高潮。
49
冒冒發現經過這次“辦公室淫靡”,小周對她有種懶散的縱容。管還是管,就是有時候很軟化。冒冒搞不懂這是好事還是不好。對吳小周,她很謹慎。
人民大會堂。
樓梯間,許文正獨自一人坐在臺階上,抽著煙。有點緊張。
天安門那件事她被記一等功,又正好趕上公安部慶祝建黨九十週年,她竟然能上人民大會堂親自接受領導們給戴大紅花!
戴個大紅花沒什麼,關鍵是,她還要在大會上作報告,講述自己的英勇事蹟。這叫許文正有點吃不消,她生出來就有“朗讀障礙”,超過五個人聽她讀書,她就容易結巴。
“他媽的,推還推不掉——”啐了聲,冒冒狠狠地抓了下頭髮,心想,老子不是貪慕虛榮,就是這是個“政治任務”,實在推不掉,可是,趕鴨子上架?等會兒一讀,不笑掉人的大牙!
踩滅一個菸頭,在荷包裡撈啊撈的,準備再點一根,突然聽見內部廣播裡,——
“許冒冒!許冒冒!請速到一號廣播室!請速到一號廣播室!”
許冒冒手一顫,才撈出來的煙掉在地上。她撿起來往耳朵上一夾,出去了。向一號廣播室走去。
“哎呀,冒冒跑哪兒去了?快!快!再走一道程式。”
這個是公安部的一個幹事,此刻,掰弄著一眾英模又要走一遍臺。其實,昨兒個一下午彩排了老幾次了,他們這些都是一等功榮立者,是第一批上臺受獎。怎麼上臺,你如何面對領導,如何雙手接獎,如何握手,如何轉身,如何舉獎牌,——咳,演戲一樣。
又在這裡走了一道,幹事好像還不放心,一再囑咐,要面帶微笑。許冒冒一開始還能笑的很真誠,他越說“微笑”她笑得越假,許冒冒腮幫子也疼起來。
最後,幹事走到她跟前,“冒冒,待會兒你直接拿著獎狀走到那邊講臺,念就行,不過,一定要注意偶爾看看臺下,——冒冒!冒冒!怎麼了!”
就見她捂著嘴一手直襬,幹事趕緊扶住她的胳膊,“怎麼了!怎麼了!想吐?”她好像只往外乾嘔,扶著她趕緊到小垃圾桶旁邊,她彎著腰乾嘔了幾下,全是酸水兒。
“怎麼了?吃壞肚子了?”
冒冒一手扶著牆,搖頭,眉頭緊蹙,“我做不了報告了。”
“啊!那怎麼行!都排上去了——”
冒冒無辜地望著他,眼睛因為剛才劇烈的乾嘔,淚汪汪的,
幹事有點麻瓜的樣子,顧不上她,掏出手機急忙向外走去。
旁邊有同事給她倒來水,扶她坐在沙發上。冒冒象個乖孩子,雙手握著水杯,老老實實坐著,眼睛裡都是無措。同事們只有安慰她,說會解決的。
她是裝的嗎?
嘿,還真不是裝的!
她是想吐,一進這個廣播室,裡面有股泡麵的味道,她就有點來神,想嘔。
現在呢,這樣乖巧擔憂地坐在沙發上,到有點在裝。她覺得越無辜可能越能解決問題。
這時候,
“冒冒!你出來一下!”
那個幹事手裡拿著對講機在門口喊她,她連忙放下水走過去。因為又有一批受獎者進來要走臺了,人太多,幹事拉著她向走廊外面的大廳走去,想在那裡跟她談。
“冒冒,是這樣,能不能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就把稿子如堂地念完,帶點微笑——”幹事象個幼兒園的阿姨,甚至他也微笑成那樣,引導哇,
許冒冒的表情很不自然。
突然,大廳裡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很恣意。幹事跟冒冒都望過去——
是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從那邊小偏廳裡出來,男人們長的都不錯,交頭接耳,其實,眉宇間有點輕浮、張狂。
冒冒沒在意地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