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傷人,罵人是攻擊性的“話學武器”,善用者如《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只“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便把王朗先生罵死。相比之下,唾罵堪稱更下流、更超極限的“化學武器”,跟韋小寶慣用的捏陰NANG、鑽褲襠、拉辮子等伎倆一樣的下三濫。
許文正自忖文明人,不肯常用“唾罵”,可是,這次逼的她如此下作一次,主要是對方實在叫人生厭:他們竟然用個真孕婦來“誘捕”她?那大肚婆不是裝的,真估計他媽八九月了!
玩,可以玩的更下流,更卑鄙,更賤!可是,兩類人,許文正不會動;一,孕婦;二,口吃者。原因,她老孃許衡八有點輕微口吃。孕婦嘛,那大個肚子,幾嚇人喏。
被抱著走進去。山清水秀一地兒,周圍還小鳥啁啾聲鳴呢。
木房子。好木頭,腳步踩在上面聲音聽得出來,很嫵媚。
透過長長的吊腳長廊,進入一個大廳,一面從吊頂直落地面的大玻璃,往外看,視野開闊,群山一覽無餘。很大氣。
這邊三角斜頂下來,一面闊大的書牆,實在多的書。
書牆下,一張床,還是木板床,床上一盞枯燈。
啥也沒有了。寬闊的位置可以跳芭蕾。
這估計是誰的臥室,這人估計有幽閉症,找這大個地方修養生息啊——許文正想。
她被放到了床上。抱著她一路進來的傻逼司機出去了。
窩裡有兩個人。都是軍裝。一個沒有穿外套,盤著腿坐在書牆下翻著書,耳朵裡還塞著耳塞。
一個穿著外套,沒扣扣子,雙肘撐在窗戶邊抽著煙,優哉遊哉,他估計是從那蓮花跑一停在樓下他就一直倚著這看熱鬧呢,
她被放在床上,看書的那個沒抬頭,看熱鬧的這個沒動,就是也不嫌脖子疼地車過頭望著她,
許文正一身正規警裝,皮帶,手套,甚至帽子都還戴的好好兒的,就是墨鏡掉了,
文正沒理他們,望著屋頂,微蹙眉,動了動,
放棄,實在沒勁兒,不過,腦子倒是越來越清醒。
看熱鬧的一直車著頭望著她,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看你媽個逼。
到是看書的,一抬頭看見人送來了——
慢慢把耳朵邊的耳機輕輕一拉開,微皺著眉頭問看熱鬧的,
“劉文呢?”眉頭這一蹙,左眼下的淚痣格外動人。
看熱鬧的還不動,你說他看許文正就像找什麼一樣,哼了聲兒,“馬上來。”
看書的又把耳機塞上繼續看書。
許文正也沉得住氣,
當兵的啊,那就找的到出處兒了,
那個看書的在她頭前,許文正要看清他長啥樣兒,就得仰著頭——真他媽費勁兒,沒力氣撒!夠著腦袋看清楚他。嗯,許文正躺好。一眼老子以後就能認出你祖宗!
沉了口氣,又朝左邊側頭,看窗戶邊那個。那小子現在沒看自己了,只看見他的背影。說實話,身材比例真好,腰、臀、腿——嗯,老子看背景也能認出你祖宗!
又躺好,許文正正蓄精養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咧。老子一沒臉二沒皮,怕你個屁。老子戒過毒,刮過孩子,世上那種疼沒嘗過,實在沒啥好怕的。
許文正甚至閉上了眼。躺在床上,像個英烈。過了好久好不好,一聲動靜,許文正機警地睜開了眼!
是那邊開門的聲音,又進來一個人。
一開始有點遠,許文正躺著看不見人,
這越走越近,看見了——
是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兒。
學生打扮,這一身兒還是校服吧,白襯衫,黑褲子,球鞋。
男孩兒書報輕輕往地板上一放,很自然地向床邊走過來,鞋一脫,踏上了床,側身坐在床邊,
“是她嗎?”
這時候窗邊看熱鬧的轉過身靠在窗沿兒,雙手交叉舒適地放在身前,點點頭,“就她”
“他來嗎?”男孩兒抬頭問,眼睛裡有期冀。
看熱鬧的點點頭。
這邊,許文正完全看見男孩兒的樣貌了,
真他媽純!!純的比他媽一塵不染的蓮花還要乾淨!!
比老子看著還純——這一想,許文正一頓!
這個男孩兒叫她想起一個人來,
這世上看上去比老子還純的——眼前這個算一個,不過,還是比不上那位,真正出淤泥而不染,因為,他確實生在淤泥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