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張小板凳上,靠著床沿趴在床邊酣睡,銀白的月光從石室一側的天窗上投下,朱朱的臉蛋隱在陰影裡朦朧不清,稀疏發黃的頭髮被月光鍍上明亮的色澤,看上去竟似多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他一定是眼花了!朱朱從頭到腳,就沒有半根汗毛、半片指甲可以跟“美”字搭上邊的。尹子章眨了眨眼睛再看,果然剛才那就是錯覺,尤其當他看清楚朱朱嘴角上那道的溼亮痕跡……
這丫頭竟然一邊睡覺一邊流口水!這是他睡的床!
尹子章一陣無力,想推醒她讓她把口水擦擦又覺得好像太殘忍。她從昨日入谷起,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不是被他逼著打怪獸,就是被怪獸追得到處亂竄,夜裡還抱著小豬替他們守陣,她一定累壞了吧。
耳邊傳來很輕的呼嚕聲,尹子章大驚扭頭去看,卻見小豬大模大樣躺在他床鋪內側枕頭邊上,睡得四腳朝天十分香甜。
剛才的呼嚕聲似乎是從它肚子裡發出來的,也不知道它是在做什麼好夢或純粹不自覺地舒展筋骨,只見它胡亂蹬踢了幾下短短的四肢,抖了抖圓滾滾的肚皮,翻了個身改為五體投地的趴睡姿態。
那動作情景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搞笑。物似主人型!尹子章在心裡無聲嗤笑,心底軟綿綿暖洋洋地,出奇的平和靜謐。
尹子章猶豫了一下,打消起身打坐調息的念頭,決定“放縱”一夜,讓自己好好睡一個覺,他有種感覺,過往的噩夢彷彿離他很遠很遠了……
113陰影重重
終於山上的幸福生活快要結束鳥,插腰大笑,然後山下的人要倒黴了。
第二天,荊厲與曾發故前來與他們密談了一個時辰,最終確認不提張朗的事,只說他與付容婕因為出陣符策出了問題,導致身陷妖獸包圍各自失散,付容婕抵敵不過,死前將自己的出陣符策以飛劍交到聖智派眾人手上,以鋼心木刺為酬勞,請聖智派的人代為轉達師尊,替她向魄禪派討回公道。
這一番說辭經過反覆推敲確定無誤,到厲與曾發故便醞釀出一臉怒容,請來統障派、尚師派的人作見證,一起到魄禪派的地盤找裴本、楊固算賬。
裴本與楊固二人昨日發了飛劍回門派求援,之後便只留下幾個什麼事情都不懂的年輕弟子負責接應理事,自己帶人等連夜潛回了魄禪派。
統障派與尚師派聽過荊厲與曾發故陳述事情經過,都是又驚又怒,尚師派就罷了,統障派一見付容婕那張撕不開的傳送符策,再結合曾與他們一道的弟子所言,氣得幾乎想生撕了留在斷仙谷外的那些魄禪派弟子。
兩個統障派的長老當即飛劍傳書回派中將事情簡單報予掌門及元嬰祖師,然後便與荊厲及曾發故商議要如何討回公道。
擾攘數天,事情以魄禪派掌門親自出面,犧牲了結丹長老楊固作替罪羊而宣告結束,表面上聖智派與統障派的怒火暫時平息,但是三派之間的關桑已經接近直接撕破臉的程度了。
斷仙谷之會,毫無懸念地以聖智派眾弟子勝出而宣告終結,聖智派最後內部點算,朱朱手上殺滅的妖獸數量最多,其中還有兩條四階的銀角雪蛇,當仁不讓成為個人冠軍。
鑑於谷中的特殊情況,各派的築基期弟子除了極個別外,大部分不到三天便全數被迫退賽出谷,其餘練氣期弟子也陸續在傳送法陣出現。
此次大會損失最為慘重的非魄禪派莫屬。丟了天晶如意不說,還被迫自己動手殺了一個結丹期長老,送出大量重寶向聖智派、統障派賠罪,一個築基期的精英弟子更是一去不復返……就是蛛王口中那個出賣了尹子章等人想求活命的“膽小鬼”這個弟子不幸正是裴本的兩個入室弟子之一。
統障派也十分鬱悶,沒想到向來跟他們走得比較近的魄禪派竟會這麼惡毒兇狠,不出手便罷了,一出手就滅了他們兩個精英築基期弟子,張朗是他們派中元嬰祖師的入室弟子,整個門派寄予厚望的天才,雖然未得確切死訊,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了。付容婕也是門派中有名的奇才,女修能夠四十歲築基成功的太稀罕了,這次也一併送了性命。
提起魄禪派,統障派恨得幾乎要流牙血。更不要說這次斷仙谷之會還白白便宜聖智派得了他們的一塊七階妖獸離火元陽鱷妖晶。
統障派對聖智派的怨恨甚至不亞於對魄禪派的,這事仔細一想就知道魄禪派首先要對付的是聖智派,他們統障派不過是順便,結果城池失火沒事,殃及的池魚卻死」光了,讓人如何不恨?而且統障派的人都認為,付容婕與張朗之所以會慘死,定是聖智派的人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