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雁雁滿臉疑惑,望了望那紫衫少女,又望向珂月宮主,“你們找我何事?”
“跟你要一樣東西。”
“那是……”辛雁雁心中已經猜到,卻還是脫口問道。果然聽那紫衫少女言道:“要你脖子上掛的那塊白魚玉墜。”
“我與你們非親非故,八卦門與神都九宮之間,也沒什麼交情與仇恨。”明明對自己說話的人是那紫衫少女,辛雁雁卻直直望向珂月宮主,開口道:“神都九宮的人三番兩次欺上門來,仗勢索要家父留下的遺物。倒不知憑得是哪一點?”雖然眼見對方人多,又是行事處處透著怪異的神都九宮門人,辛雁雁這番話還是說得振振有辭,只是她口中雖不氣餒,腳卻不由自主地往荊天明的後方走去。
那珂月宮主眼見辛雁雁彷佛天經地義似地躲在了荊天明身後,冷笑了一聲。也不知珂月用得是什麼步法,連一片衣角也不曾沾到那道堵得嚴嚴實實的彩色人牆,瞬間便站到了荊天明與辛雁雁兩人面前。
“荊公子,你倒是告訴你的拙荊、賤內,”珂月宮主的聲音充滿了嘲諷,“告訴這位貌美如花的辛姑娘,這白魚玉墜到底是我馬家的傳家寶?還是她辛家的遺物?”說罷狠狠地瞪向了荊天明。
“原來這女子確實便是馬老前輩的外孫女?荊大哥念茲在茲的那個女子?”辛雁雁聞言一驚,她與荊天明一路作伴行來,早知她的荊大哥心中只有“高月”一人,如今與這“高月”相見,但見人家飄逸絕塵,猶若凌波仙子一般,實非自己能比;更不料自己與父親辛屈節兩人寧可豁出命去保護的白魚玉墜,也是這“高月”家中之物。辛雁雁心中一陣痛絞,幾欲流下淚來。珂月如視無物般瞪著荊天明,辛雁雁雙眉深鎖掩不住無限悽楚。荊天明滿臉狼狽地看著眼前這兩名女子,“阿月我……”不料才一開口,話語立刻被珂月打斷:“荊公子,請你放尊重些。”珂月厲色言道:“如同我方才所說,那個叫高月的
人已經死了,別阿月阿月的亂叫一通。你我之間,不過是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珂月宮主邊說,邊從袖中拿出一塊黑漆漆的鐵牌,擲在了地上,“這還給你!你叫這丫頭將玉墜子還我。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誰也不認識誰。”荊天明伸手撿起那塊黑色鐵牌,凝目細瞧之下,那漆黑的鐵牌間以五色琉璃鑲嵌出一個“秦”字,在夕陽餘輝中瑩然生輝,正是當初他交給高月的那塊秦國令牌。
“是我對不起你!”荊天明砰地一聲,雙膝跪地,懺悔道:“阿月,我知道我錯了!殺害蓋蘭姑姑的兇手並不是你,如今我都知道了。那時……那時我真應該相信你的,請你原諒我,原諒我吧。阿月。”
荊天明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跪,使得他身旁的這兩位女子,心中都是一驚。珂月心中五味雜陳,既酸又怒,既愁且苦,但在心底深處亦有一絲歡欣,一絲來自於荊天明終於相信自己的歡欣。珂月的心中閃過一絲掙扎,或許自己該伸手扶他起來?不!不能!可是……
“荊大哥,你快起來啊!”
誰也不知道珂月心中最後到底做了什麼決定,因為辛雁雁已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荊天明,荊天明卻遲遲不肯起身。辛雁雁見他不動,連忙俯下身去,靠在他耳邊,細聲叱道:“荊大哥,你昏了嗎?不管是為了什麼,你這樣當眾下跪,這種名聲傳將出去,將來在江湖上,哪還有立足之地?快起來啊你。”其實荊天明心中也知道,自己當著眾人面前這樣跪下求饒,日後必定會遭人恥笑。只是他覺得實在對不住高月,自己當年千不該、萬不該在眾人面前背棄她,更不該趕她走。江湖地位、名聲什麼的,在荊天明心中從來就不曾留戀過,他怕只怕自己今天所受的恥辱,抵不過高月當時在桂陵城所受的痛楚。因此,荊天明非但不起身,反而又朗聲說道:“阿月……不,珂月宮主,請你原諒我。千錯萬錯,都錯在我。當初我不該不相信你。請你原諒。”荊天明盯著珂月的臉龐,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誠誠懇懇地說道。
“你……你這個妖女。”辛雁雁氣得跺腳,對珂月責難道,“你沒看到荊大哥都給你跪下了嗎?沒錯!我是不知道當時在桂陵城中,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可是荊大哥他都給你跪下了,這你還不肯原諒嗎?”
剛剛才升起的一絲溫存之意,又消失在珂月的眼眸中。珂月宮主淺淺一笑,說道:“辛姑娘還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嗯,不愧是八卦門辛屈節前輩的麼女,武林世家,名門之後啊。我說辛大小姐,你從小到大是不是一點兒苦都沒吃過啊?”珂月毫不理會還跪在自己身前的荊天明,反而輕蔑地問辛雁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