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蘇如澈起身,往外走。她嘴唇盛著笑,眼前浮現段無錯的面孔。姐姐說她只見了段無錯一次,這話不對。她分明見過他三次。
第一次宮中初見,心動,情也動。
第二次觀景亭,她踏上一層層石階靠近他,立在他身後,仰望著他的背影。
第三次,也是今日。就在中午,她跑去第二次告密。
“湛王,姐姐她想拉著花朝公主去爬陛下的床。我怎麼勸說她都不聽。花朝公主年幼單純,被她哄了!”
他說:“無妨。陛下最近都歇在側殿。”
湛王對她笑,第一次對她笑,晃了她所有的神志。
蘇如清看著蘇如澈離開的背影,盈滿淚水的眼睛裡的痛苦和茫然逐漸散去。她攥緊被子,磕斷了指甲。血絲染紅了錦被,可她渾然不覺。
半晌,她將目光移在春遲的身上。
春遲使勁兒低著頭,哭著顫聲:“是真善郡主用冬兒的命要挾奴,奴不敢求饒,請郡主降罪……”
“想來你也是被她逼迫,好孩子,我不怪你。”
春遲驚愕地抬起頭望著蘇如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蘇如清慢慢笑了起來,眼中的瘋狂肆意生長,如那帶著倒刺的藤蔓,滿滿她心裡所有陰暗角落叫囂歡騰。
隔壁的衣櫥裡,青雁豎著耳朵去聽外面的動靜,隱約聽明白皇后動了胎氣在請太醫。又是一陣嘈雜之聲後,隔壁的人似乎陸續離開了。她聽見蘇如澈來過,又離開。只是蘇家姐妹說話的聲音不大,她聽不見她們兩個都說了什麼。
不確定還有沒有宮人在外面,青雁倒也不敢這個時候貿然出去。
她偷偷抬起眼睛,去看段無錯。段無錯垂眼看她,她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移開視線。
反倒是段無錯直接推開了衣櫥的門,猛地有光照進來,青雁的眼睛瞬間火辣辣的疼,像被火苗燎過。她趕忙閉上眼睛。
段無錯走出衣櫥,回頭看她沒跟上來,問:“公主想住在衣櫥裡?”
青雁搖搖頭,費力睜開眼睛,眼中已經蓄滿了氤氳的水汽浸著紫色的雙眸。浸溼的眸子顏色變得淺了些。
段無錯在青雁的眼睛上多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關合的窗牖。午後的光線被窗欞切割,投落屋內。可到底不過是室內的光而已。
青雁揉了揉眼睛,緩解了眼睛的酸澀不適。她小聲問:“我們就這樣光明正大從正門出去?”
“沒有後門,也沒有狗洞給公主鑽。”
青雁擰著眉心,剛要說話,聽見腳步聲,趕緊腳步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