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契丹八部之中,最驍勇善戰的夷離堇。眼下僕骨駐馬於城下督戰,甲騎皆是緊緊護在他左右。
“大人聽說城中有一個漢家將軍擅射,曾刺殺過始畢可汗,我們距城下如此近,需提防一二才是。”
卜骨摸著唇邊兩撇鬍須,笑著對左右言道:“我聽說過,不過那漢將用得是大弓,與當年在草原上一箭雙鵰的長孫將軍一樣,都可射落大雕,不過我這裡離城最少有兩箭地,從未聽過什麼勁弩可以射兩箭遠的。”
“四百步!不算太遠,不過若要命中需一點運氣才是。”那絞車弩夥長低聲言道,當下他將手一壓,低喝一聲。
絞車弩並沒懸刀可扣擊,而一旁弩車士卒乃是以錘擊牙發射,只見大錘揮落,機括一響,嘣的一聲巨響!鐵翎箭從刻槽上疾射而出。
卜骨身披厚甲依舊於城下站立,這時突見得眼前一黑,面前一名鐵甲護衛還未喊出聲來,即被一巨大鐵箭貫透。在剎那間,僕骨看得面前這名護衛,並非一般的中箭狀,而是被什麼東西狠狠錘到一般,全身居然四分五裂。僕骨也只比他的護衛多活了零點幾秒的時間,那柄鐵箭將他也是一併貫穿。中箭那一刻,卜骨慶幸的是他沒感到任何痛楚,即瞬間斃命,伴隨他一起的還有三名被刺穿射成糖葫蘆的部下。
戰場的喧囂在片刻間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城頭上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那名夥長仰天舉著雙臂。沖天大吼,四面的弩兵更是瘋叫成一片。而在絞車弩邊目睹這一切的額託。看得眼睛幾乎都掉下來了,他上前摸著這絞車弩的邊緣。自言自語道:“漢人實在太可怕了,連這樣的大傢伙都造得出來。”
而城下契丹軍正如潮水般敗退,而這時城門突然一開,城下五百騎兵突然殺出,對著契丹軍追殺。夷離堇卜骨一死,城下契丹軍士氣沮喪不說,且群龍無首,當下被蒼頭軍騎兵一陣追殺,並且將大賀咄羅派來的援軍也是衝撞了。兩邊自相踐踏,當下死傷無數。黃昏過後,城中騎兵方才收營,五百騎兵折了不過百人,卻殺了兩千多契丹人。
一戰之下,契丹八部士氣盡喪,當晚當大賀咄羅向剩下另外七名夷離堇大聲呼喝,要求明日再戰時,眾位契丹夷離堇開始遲疑起來。
“可汗。非要打得各部男兒們都折在這城下嗎?這草原上的寒冬難捱啊,家裡少了男人,老人孩子們怎麼過冬啊!”
“已經在這城下死了七八千兒郎了。這一戰足夠給他們教訓了,明年再來吧。明年再來。”
“可汗,若是你再戰下去,我就率領我的族人自己回烏侯秦水過冬了。”
對於契丹這樣的部落聯盟而言。首領的權力並就不強,何況大賀咄羅本身就是八部共舉之後的首位可汗。在他之前,契丹八部一直處於零散狀態。而眼下乍然聯合。也是鬆散的聯盟合議制,大賀咄羅與八位夷離堇共制。眼下主戰的卜骨戰死,剩下的夷離堇中有四人明確站出來反對大賀咄羅。
“再攻三日,若是三日內,若城池不下,我們就退兵!”
眾人一併搖頭。
當下有一人開口了:“前面十一日都不成,再過三日兩日又如何?”
“那就兩日!”
“那就再一日,一日行了吧!”大賀咄羅咬著牙言道。
當下眾人一陣默然,終於紛紛點頭:“好吧,好吧!就聽可汗的。”而見眾人答允,大賀咄羅目中露出的寒光。
次日天這才剛剛擦亮,契丹大軍早早用飯完畢。契丹人即從四城四個方向發動猛攻。李重九親自上城督戰,將所有後備輪換計程車卒都調上城頭。城上箭頭如飛蝗而下,守軍契丹軍都是好一場激戰。
但難為這攻城之事,向來不易,這御夷鎮就那麼大,七萬契丹將士,就算四門齊攻,打到城下也不過四五千人,其餘人只能坐在一旁乾等。並且在野戰炮這樣大殺器出現前,守城戰,本來就是守方有利,以一抵十守禦城池的戰例,並不乏少見。況且契丹人裝備低劣,又是處於從原始氏族部落,向聯盟部落轉換的時期,從上到下組織力有限,所以十幾日攻不下這御夷鎮也屬正常之事。
雙方戰了半日,連大賀咄羅本人的親軍都出戰三次,被打退了三次,壕溝城池下是屍骨壘壘,但是城池依舊牢牢控制在守軍手裡。到了中午時,大賀咄羅已是焦躁萬分了,而突然就在這時,遊騎回報在北面東面西面南面,四個方向皆出現敵軍蹤跡。
“這是漢人的援軍,還有木昆奚部,木昆奚部居然敢違背了辱紇王部的命令,獨自出兵了。”大賀咄羅雙目凸起。
“父親,這木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