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不知,地方司隸從事,自持什麼激濁揚清之能,眼下地方亂賊那麼多。不抓拿,反而專門從事捕風捉影,子虛烏有之事。獨孤機意思也很明白。李重九寒門出身,沒有人在背後扶持。他獨孤閥自持世家,怎可讓這些沒有根底的寒門子弟上位。故而獨孤機想要動他,但又怕我們李家是否與他有瓜葛,故而特來知信,探探門路。”
李淵讚許地點點頭,言道:“你最近確實越來越歷練出斷事之能了,有長進。”
李建成微微一笑,他乃是李家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父親名爵的,故而深受期望,不過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十分傑出,難免他也備有競爭之感。眼下李淵誇獎,李建成當然是高興。
“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處置?”李淵心底顯然有所定計,但這麼問顯然是考校長子應對之能。
李建成點點頭,言道:“爹,近年來李重九對我們李家雖多有親近,但主從之分未定,外人可能看來他是我們李家的人,但他自己是不是這麼看,李重九自己卻一直模稜兩可。我看可以拿此事壓一壓他,逼他求我們李家幫忙。”李淵看了李建成一眼,卻沒有言語,內心似在斟酌。
而這時房門之外,有人稟報言道:“公子,大家曲嫣然已抵達了晉陽城。”李建成聽了曲嫣然的名字,神色一震,露出了喜色。
“曲嫣然?琵琶行?”李淵看了一眼兒子神色,笑道。
“正是。這一次孩兒將曲大家從東都請來,自是為了賀晉陽宮落成之事,請他一展曲藝。”李建成言道。
“曲大家?”李淵呵呵一笑,言道,“恐怕是你要見她吧,我聽說你在東都多次夜訪月下名花對吧。”
李建成聽了不由臉色微變,李淵擺了擺手,將袖子一拂,哈哈大笑言道:“毗沙門,你倒是不必拘謹,爹也曾年輕過,哪個男人大志,初時不發端於女人的身上。你爹年輕之時比你可風流倜儻多了,只是你要記得你與那些紈絝子弟不同,你要能把握女人,而不是讓女人來牽著你走,懂麼?”
李淵說罷,李建成聽了,鬆了一口氣,換上笑容拱手言道:“爹放心,孩兒自有分寸。”
李建成言道:“爹,這一次您百日內為朝廷築成晉陽宮,聖人龍顏大悅不說,晉陽上下哪個官吏不服你辦事得力,這一次鉅鹿公為賀晉陽宮落成,獻上黃金五百兩以作賀。”
“黃金五百兩,柴家好大的手筆啊。”李淵捏須言道。
李建成言道:“爹,依孩兒看來柴家這還不是給您作面子嗎?誰都知道這晉陽宮是您奉旨修建的。不過我看柴家如此殷勤,也是為了三妹才是啊。”李淵聞言微微一笑,沉吟不語。李建成心知父親凡事皆有自己看法與主見,一般事情都按在心底不與人言,當下也不揣測他到底對柴家是何意見。
“鉅鹿公現在何處?”李淵突然問道。
“正在官邸裡休息。”
“就請他明日過府一見吧。”李淵如此言道。
“是。”李建成回答言道。
當下李淵飲了一口濃茶,轉頭言道:“將名刺都拿來,別讓外頭的人都等急了。”
此刻太原留守府的官廳之中,人是坐得滿滿當當。李淵作為太原留守,距離開府建牙亦只差了一步,眼下掌握幷州四郡,端是位高權重。所以外廳之中,坐了幾十個各郡官員小吏,他們皆早已將名刺送上門房,然後被告之唐公正忙於公務,請他們稍待。所以他們皆在此屏息靜氣,翹首以待李淵的召見。五月天氣,已漸漸有幾分燥熱,官廳裡的官吏們穿著厚重的官服坐在胡凳上,額頭微微出汗。眾人拿著帕子拭汗,身後的隨從亦打起了扇子,而李家的僕人早早就端上了酪漿,以供諸位官吏解渴。
此刻李虎亦是在官廳一處角落的胡凳上等候之中,坐在他一旁的乃是太原開陽府司馬劉政會。開陽府乃是太原十八鷹揚府之一,眼下受李淵節制。
劉政會給李虎遞了一張白巾擦汗,言道:“李總鏢頭,此事不如還是讓我一人前去吧,你放心,冠軍侯與李二公子乃是好友,就看李二公子的面子,我也一定盡力而來,你安心在客棧等候訊息就是。”
李虎連忙言道:“豈敢讓劉司馬一人在此,若是一會唐公答允,有話要問,我也好答話才是。”
劉政會微微搖了搖頭,心道如此求親,固然是誠意可嘉,只是稍稍自墮了身價。正待劉政會要說話時,一名穿著官袍的年輕男子,言道:“劉兄,幸會,幸會。”
劉政會亦站起身來,笑道:“殷兄,許久不見。”
聽劉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