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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盧綺一貫與獨孤修德抬槓慣了。故而也不懼他。獨孤修德微惱,看向盧承慶。想要他約束妹妹,而盧承慶此刻也是左右為難。

這時一旁芸娘倒是言道:“慢著,這位徐兄好生面熟。”

當下輪到眾人詫異了,獨孤修德不屑地道:“怎麼芸娘,此人區區一介布衣,當年也曾入過月下名花麼?”

芸娘噗哧一笑,言道:“說來,倒是真的在東都見過。嗯,我想起來了,當初他可是齊王隨賓一併前來的。”

這回輪到獨孤修德震驚了,心道此人到底是誰,李密看重他也就罷了,還可以伴隨齊王左右。而盧承慶倒是也暗暗生疑,心道此人不是上谷郡一介鷹擊郎將嗎?怎地不僅見過李密,還見過齊王。難道李重九自立於上谷,背後乃是有齊王,李密二人之一的支援?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幾年前匆匆一面,沒料到芸娘還記得。”

芸娘當下笑著,挽起李重九的手來,言道:“人生快意,莫過於他鄉遇故知,既然來了明月樓,就讓我芸娘作個東道吧。”

獨孤修德見芸娘如此看重李重九,當下吃味,輕輕哼了一聲,當頭邁步就走了。而一旁盧綺見了李重九與芸娘如此親近,卻是醋意大生。

隨即託獨孤修德的福,眾人一併來到三樓一處雅軒。

眾人見到了一襲絳紗正在沏茶的曲嫣然,這沏茶乃是南方士族喜歡的一種生活,稱為品茗,北方士族卻甚少見到,甚至有人當之抓樹根喝藥。眾人本擔心隨著獨孤修德這回作了一次惡客,會令曲嫣然不悅。卻沒想到曲嫣然神色如常,絲毫因為他們不請自來,而給他們臉色看。

見此盧承慶不由暗贊,曲嫣然不愧為人稱作大家,不談其容貌才藝如何,僅憑這氣度,就配得上大家二字。

正所謂賓主相待,曲嫣然既以主人之禮相待,眾人自也不能疏忽。在此大隋高階社交場合,眾人正坐在葦蓆上,雙手置膝,目不斜視,皆是規矩萬分,生擔心被佳人看輕。

而曲嫣然則專注於煮茶,沒有抬起頭看眾人一眼,此刻木炭火之上的銅壺已經隱約有聲,曲嫣然輕提紗袖,取出一把銀勺,將雪花白般的精鹽挑進銅壺。李重九看著這一景緻猶如仕女研墨般,頃刻入畫。

片刻之後;壺中水沸聲如落珠。曲嫣然再度掀開壺蓋,用一根竹夾子在水中輕輕攪拌;邊攪;邊用銀勺從瓷瓶內舀了些細如碎米般的茶末;緩緩投入沸水之內。

此刻屋內已是茶香四溢;眾人從未見過有人如此專心致志地去煮一壺茶水,只見對方認真之中,自有心無旁騖的專注。曲嫣然這才緩緩起身;每人面前茶碗之內倒了半盞;然後給自己也倒了半盞;再舉盞於眉間相邀,輕啟朱唇道了一個請。

入屋半響,曲嫣然方出一語。

一盞茶入肚,眾人皆是滿身舒坦,但比之方才賞心悅目的茶道比起來,這滿身舒坦倒是其次,真正沉醉的是營造出氛圍之中。

一旁盧綺早已是心悅誠服,曲嫣然每一動作,似含韻律,優雅不言,比她這士族女子更像士族出身的一般。

聽聞江南士族傳承自秦漢,衣冠南渡後,積累數百年,遠比北方士族更近漢家正統。她心知江南士族女子,從小即被教習學之一套茶道,有著家門底蘊百年凝練,自有一套規矩。可惜當年隋破南朝,無數江南士族灰飛煙滅,現在流傳茶道遠不復當初。

但今日居然從對方身上重現,哎,這還沒聽過她的琵琶呢。

與盧綺內心的震顫不同,獨孤修德,薛萬述,盧承慶卻沒有女子那麼細膩的感覺。男人看女人嘛,從來只有一個恆一不變的標準,那就是臉蛋。

一碗茶下肚,獨孤修德看了一眼曲嫣然的容顏,心道,這才真正女子,以往什麼大家閨秀與她比之,皆如同嚼蠟了,難怪平時薛兄也算的俊才,對她也是茶不思飯不想。

而薛萬述則是一副翩翩君子狀,與曲嫣然談笑起茶道來。佳人在前,薛萬述自是擺出風流倜儻的最佳狀態來,相談頗為投機。至於盧承慶已有賢妻在室,十分恩愛,倒是在一旁作起陪襯來。作為主人,曲嫣然笑語嫣然,也是與每一人都相談幾句,令眾人皆有賓至如歸之感。

待問道溫彥博,得知對方乃是當今名士,曲嫣然不由青眼有加,與他多聊了幾句,話語中對他頗有推崇。最後則是李重九也聊了幾句,只是曲嫣然對他彷彿初識一般,不假辭色,談了幾句,就沒話題了。

見曲嫣然態度冷淡,彷彿從未見過自己一般,李重九坐在葦蓆上,饒了饒鼻子,想了一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