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聽起來大逆不道,但金春秋與金庾信從小交好,也不當彼此是外人。更況現在金庾信的妹妹金文姬,還已是嫁給了金春秋。
聽了金春秋如此推崇李重九,金庾信目光一凜道:“如此我更應該見見了。”
當下二人一併上了甲板,隨目也看得趙軍士卒在海上那狂嘔的情景,也是好笑。
金春秋,金庾信二人正要上樓,一旁趙軍侍衛道:“還請二位解劍。”
金春秋依言解下佩劍,金庾信卻道:“此劍隨吾二十年,吃飯睡覺都不離手,就算見吾新羅王,也是不解劍的,為何到了這裡卻要解劍?”
一旁侍衛道:“這是參見的規矩,你們當然要入鄉隨俗,否則不可以見陛下。”
“除非我金庾信死,否則無人可讓我解劍。”金庾信傲然言道。
“放肆!”一聲大喝,一旁甲板上腳步聲咚咚響起,幾十名持盾的趙軍廷衛軍圍了上來。
“這是要動手了嗎?”金庾信冷笑一聲,他身為新羅花郎道的國仙,十八歲時劍術天下(新羅國的天下)第一,對於這方寸間格殺搏鬥再是拿手不過。
“你就是金庾信?”
話音落下,金庾信但見舷梯上下來一名年輕人,此人不過二十多歲,但眉宇間英氣勃勃。
“金春秋參見趙國陛下。”金春秋將手一拉,金庾信也是收起傲慢,一併行禮。
“陛下,他們……”
侍衛剛要說話,李重九將手一止,來到金庾信面前道:“你就是新羅的金庾信?”
金庾信垂下頭道:“是。”
李重九走到金庾信面前道:“可否借劍一觀?”
“這是在下的榮幸。”金庾信將劍奉上了去。李重九將劍接過,陡然嘩地一聲,半拔出劍鞘。李重九看了一會道:“劍刃上的血槽雖是抹擦得乾淨,但仍見透著血氣,這劍一定殺過不少人。你叫金庾信,朕聽說過你,你配上得上這把劍。”
金庾信聽了道:“陛下是第一個一眼看出此劍來歷的,此劍是上一位國仙虎林大師傳給我的。”
李重九點點頭道:“你們隨我到樓上來吧。”
船樓上,張玄素正在煮茶,一旁虞世南苦青著臉道:“看來這一次,我是沒辦法隨陛下去征討高句麗了。”
張玄素笑了笑道:“以虞兄的才具去哪裡也不是一樣,看你衣裳都溼了半邊,我給你在茶里加個薑片。”
“好吧。”
隨即李重九,金春秋,金庾信三人都是到達。五人坐下品茗,金春秋道:“空山,元曉兩位大師,已是返回新羅,去請示王上出兵幫助陛下攻打高句麗了。但是你也知道吾主上了年紀,國內又有一群老邁的人在主事,我看要說動吾主恐怕不容易,何況就算說服吾主,取決是否出兵攻打高句麗,也是大事,必要有上大等大臣合議,舉行和白之會,才能定奪。”
李重九聽了心底有數,看來指望新羅這一次出兵,多半是不靠譜了。但李重九仍是道:“那麼還是勞煩空山,元曉兩位了替我跑了這一趟了,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他們二人,若非他們,這一次我大趙也無法在党項城駐軍啊。”
金春秋道:“陛下還是言重了,當初倭國圖謀我新羅領土,若非陛下支援我國,倭國恐怕在派大軍前來攻打。無論如何我新羅都為大趙盟友不變。”
金庾通道:“趙皇陛下,隨我們二人在登州,都裡鎮的新羅水軍,花郎戰士有三千人之多,他們各個都是久經沙場的將士,這一次就算沒有吾主的同意,他們也可以聽候陛下你的調遣,隨軍攻打平壤,建功立業。”
李重九喝了一口茶道:“你們二人倒是十分心切。”
金庾信當下道:“攻下平壤城是我新羅每個熱血男兒的心願。”
金春秋卻道:“能為陛下效力,才是我們的榮幸。”
見二人如此,李重九想到周洲給自己的文書上所言,這二人是新羅國中的主戰派,若是可以拉攏他們,頂替一直持重謹慎的新羅真平王。新羅必然會成為大趙在朝鮮半島上,牽制高句麗的有力盟友。
但周洲也說二人也都是野心勃勃之輩,萬一他們上位了,將來也怕不好控制。
李重九這時候道:“王子殿下,聽新羅國主有意立其長女為攝政不知真假?”
金春秋道:“是的,陛下,吾主長女,攝政大人乃是德曼公主,他也是我的後母。”
李重九道:“女主臨朝,朕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聞倭國現在也是女主當權,倒也是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