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攻下洛陽已有數月之久,眼下洛陽城周邊亦由戰亂之中,漸漸復甦。洛陽近畿的村落,也是漸漸有了人煙。
薛萬述與單雄信一併策馬行於郊外散心。
“單將軍的兵練得是如何了?”薛萬述問道。
單雄通道:“新兵太多,還只是操練了三個月。自從武試之後,兵部將不少士子都往我們軍裡塞,這不是添亂嗎?你我都是帶過兵的,當兵最好的一等是世代軍戶,二等是世代務農的良家子,三等才是市井商販,至於士子讀書嘛還行,當兵就算了,幾步路都跑不動。”
薛萬述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些士子都是有經過武試的,至少弓馬騎射都是合格的,他們從軍,假以時日,一定是可用之才。”
單雄通道:“希望吧,這可是陛下的決定,我等雖不知道,但也必須遵從行事,現在也只能先練練兵,估摸著明年開春就可以上戰場了。”
“明年開春,我恐怕是等不及了。”薛萬徹搖了搖頭。
“怎麼了?”
“有訊息說,李唐在川蜀蠢蠢欲動,看來馬上是要對蕭銑用兵了,若是李唐討伐蕭銑,我們則必須南下,襲擾唐軍,打亂他們的部署。所以你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練兵了。”
單雄信聽了摸著下顎虯鬚道:“你說的對,這倒是有些難辦。”
薛萬述道:“陛下自立了少林寺為護國大寺後,寺內方丈有言。願意隨時派僧兵為我助戰。雖不知實力如何,但也是一股戰力。”
單雄通道:“如此甚好。我想當初僧兵幫助陛下攻下武關立下大功。想來實力是不差的,何況陛下聽說也是少林弟子呢。”
說到這裡。單雄信不免將當初與李重九相識的事情拿出來說。薛萬述聽了嘖嘖稱奇道:“才想的,陛下對將軍一直青眼有加,原來是貧賤之交啊。”
單雄信聽了不免有幾分得意道:“哪裡,那時我不過以為陛下是一位年少英雄罷了,卻沒有料到,今日竟君臨天下。”
二人策馬散步了一陣,這時一騎急匆匆奔來。騎馬上之人對薛萬述,單雄通道:“稟府君,將軍。江陵方向急報,李唐以李孝恭為大將,李靖的為行軍長史,兵分四路攻打梁國。其中李孝恭,李靖率兩千艘戰艦,順江而下,已突破了梁軍的荊門天險。”
“李唐終於出兵了!”
薛萬述與單雄信相顧一眼,李唐出兵並不意外,只是沒有想到唐軍居然在秋季多雨之時。強行渡過三峽天險,打了梁國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北行前,再三叮囑說李靖此人不可小視。我本待不信,但今日看來。此人確有幾分將才,蕭銑這次恐怕不容易對付了。”
單雄信不以為然地道:“李靖不過一介書生,眼下只是有些運道。不過李唐出兵了,陛下之前囑咐。必須向南進兵,以緩解梁國壓力。看來是我軍要出戰的機會了。”
薛萬述道:“單將軍。眼下兵馬雖操練未成,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出兵了。”
“唐軍在襄城,南陽兩郡兵馬,乃是由廬江王李瑗率領,眼下此人為李唐荊郢道行軍元帥,正率領北路軍討伐梁國。我們眼下至少幫蕭銑拖住李唐這一路大軍了,但至於蕭銑能否抵擋住唐軍,也只有聽天由命。”單雄信如此言道。
說到這裡,薛萬述,單雄信二人都是面色凝重。
丹陽。
江淮軍大本營內。
杜伏威正在與眾將升帳議事。
眼下吳王杜伏威,正是一副躊躇滿志的神情。此刻杜伏威已是攻破杭州,生俘仇敵李子通。現在的杜伏威已是名副其實的江淮王。
大堂之上金碧輝煌,重新修飾了一番,杜伏威此刻穿上他吳王的御服。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一精緻的服飾下遮掩幾分杜伏威身上的草莽之氣,更添得有幾分貴氣來。
杜伏威手撫椅背,眯著兩眼對眾人道:“李唐大舉討伐蕭銑,邀我軍會獵於荊州,諸位怎麼看?”
謀士左仙遊先道:“吳王,荊襄乃是江淮,揚州的門戶,自古沒有失荊襄,而全東南者。李唐若據荊襄上游,隨時可以順江而下江淮,得隴而望蜀啊。蕭銑眼下就是我們的門戶,斷不可幫助李唐。”
杜伏威捻鬚道:“可是我對李唐一貫是恭敬,如果不發兵,豈不是讓李淵怪罪於我。如果蕭銑為李唐攻破,李唐不是有了藉口,來討伐江淮。”
左仙遊道:“吳王之勢力,今非昔比,眼下已據有江淮全境,勢力可於唐,趙兩強,鼎足而三。李淵怪罪於我又有何懼。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