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趙王好不給我老劉面子,信不信,你即便現在殺了我,永年城也不會降,城內仍可據一個月。到時候就等著突厥人打到城下吧。”
李重九言道:“孤不殺空手無刃之人,放了你又何妨,永年城在孤眼底,覆掌可下。遲上十日又如何,你大可回城整兵備戰,看看你期盼的突厥援軍會不會打到城下。”
李重九之言擲地有聲。劉黑闥臉上亦是鐵青,從李重九的臉上絲毫也猜不透突厥人。攻到了何處,不得到確切的訊息。如此永年城士卒就沒有信心堅守。好個李重九城府也太深了,連最後的機會也不給我。
或者這就是天命吧,劉黑闥仰起頭,飛雪片片落下,臉上一涼,猛然深吸了一口氣,一竄白氣長長於面前吐出。
劉黑闥看向李重九言道:“趙王怎麼說也是河北人,不要便宜了李唐。”
說完劉黑闥手腕一翻,一柄匕首露出在手間,見此一幕簇擁在李重九左右的薛萬徹,秦瓊,羅士信等大將一併拔劍,死命護在李重九身上。
姬川在一旁喊道:“護衛王上。”
“讓開。”
李重九一聲大喝,將侍衛推在了一旁,但見這時匕首已插在了劉黑闥的心窩處。
眾將動作頓時停滯,但見劉黑闥的身軀緩緩向後倒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重九上前一步,見劉黑闥已是就死於自己面前。
隨即噗通一聲水響傳來,劉黑闥的隨從,亦在舟上橫劍自殺,墜屍水中。
“大將軍!”
城東城牆上,夏軍將士一陣悲呼。
李重九走到劉黑闥屍身前,對著其長長一揖,言道:“劉兄走好!”
左右眾將見之,亦是紛紛鏘鏘地收劍,一併抱拳言道:“走好!”
見此一幕,永年城城頭上傳來悲哭之聲,隨即一槓白旗長長挑出。
永年城降!
“罪臣凌敬叩見趙王!”
城東土山上,李重九笑著將凌敬扶起,言道:“玄素一直在我面前推薦凌祭酒你,眼下得你,我如添一臂。”
凌敬苦笑言道:“趙王謬讚了,罪臣先後仕夏王,大將軍皆是兵敗。吾有何面目再仕趙,但求歸老於田園。”
一旁李重九言道:“天下趙鄭唐三分未定,孤正需要凌祭酒這樣的賢臣來助,何必著急退隱呢?”
凌敬看了李重九的張玄素一眼,言道:“趙主有張玄素相助,豈非勝吾十倍,吾在不過是畫蛇添足罷了。”
李重九又挽留數句,但見凌敬其意甚堅,當下李重九也就不再勸了,對左右言道:“給凌祭酒,贈金二十兩,讓其安度晚年。”
凌敬頗為意外,當下言道:“趙王真仁厚之主,本臨行前還想勸趙王,善撫河北百姓,但趙王對吾這樣的罪人都如此寬容,又何愁不能如此待百姓呢?自大業七年後,河北亂了十年,大亂後當能大治,真需要趙王這樣的明主鎮之,如此夏王,大將軍一生心血也沒有白費。”
說完凌敬不受李重九贈金,長笑而去。
眾將見凌敬如此,不由皆是稱許言道,真是河北多奇士。
之後劉黑闥之弟劉十善在兩名士卒押解下,押到李重九面前。
劉十善未至面前,即高聲言道:“不降求死!”
李重九言道:“成全汝之願,我會讓你與兄長葬在一起的。”
當下劉十善嚎啕大哭,言道:“兄長,你當初不聽我之言,今日竟有此日啊。”
“慢著,這是何意?”李重九問道。
一旁裴矩言道:“當初劉十善勸劉黑闥從永年城突圍,至山東投徐圓朗,孟海公。”
李重九擺了擺手,言道:“劉黑闥一世英雄,竟有如此之兄弟!”
說完劉十善被押下處斬。
劉十善押走後,接著就是張君立等為首夏軍守將,這些將領倒是十分通達,明白夏軍已滅,但又不甘返鄉耕田,這些人都願率部改編為趙軍。
其餘就是夏軍文臣了,內史侍郎孔紹德當下奉著玉璽,符印上前,向李重九一躬倒地言道:“夏國的玉璽,兵符皆是在此,還請趙王過目。”
李重九點點頭,言道:“辛苦了。”
玉璽兵符自被姬川收去檢視,孔紹德當下以一副有功之臣自居,早在李重九攻夏前,他就被張玄素策反,為趙軍傳遞了不少訊息。
孔紹德出自會稽孔氏,乃是江南士族,而孔紹德之後,乃是侍中崔君素,對方出自清河崔氏。
孔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