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婉緊抿雙唇,李淵苦笑言道:“自你娘去世之後,父皇這幾年一直都在想,要是當初在太原府裡沒有打你那一掌,你是不是不會離家出走?”
李芷婉言道:“爹,我離家出走之事,與此無關。何況爹教訓兒女本就是應有之事。”
李淵搖了搖頭言道:“一定是這樣,否則你不會記恨朕,到今日都不肯原諒朕,若是這樣朕在這裡給你賠罪,父皇錯了,還不行嗎?”
李芷婉雙目中的淚水滴落,撲入李淵懷中,梗咽言道:“父皇你老了,以往你從不向人認錯的。”
李淵欣慰撫著李芷婉的背,言道:“能一句話換得女兒原諒,還介意什麼。智云為我而死,玄霸他……”
李芷婉問道:“玄霸的病好一些了嗎?”
李淵耿耿於懷地言道:“好不了了,醫生雖他病入膏肓,若不是當年太原城外,李重九射他一箭,他不會在床榻上病到今日,而我肩上擔子也會輕多了。”
李芷婉言道:“父皇,玄霸病因並非是箭創……”
“都是一樣……不提這了,”李淵溫和地言道,“今日我們父女重歸於好,不要提不開心的事。眼下大唐雖大,宗室雖多,人口萬萬,但朕能說心底話的子女數來數去,也只有你一人了。”
“太子,秦王,齊王都不能嗎?”
聽李芷婉提三人,李淵冷笑言道:“太子,秦王失和很久了,還有齊王也不知心向哪一邊,可笑是,他們還以為我不知,在外人面前好一幕父慈子孝,兄弟悌睦。”
李芷婉心道:未料到太子,秦王終於走到這一步,而且這麼快。
李淵擺了擺手言道:“眼下洛陽正在大戰,秦王在前領兵,太子,齊王也不會在這時候不智的拖秦王后腿,但是齊王給我送信,說世民拉攏軍中眾將,有意攻下洛陽之後,在關外自立。”
此言一出,李芷婉當下言道:“父皇,秦王絕不會作出這樣的事。我相信二兄。”
李淵看向李芷婉,言道:“朕也不相信,秦王,齊王兩個都是朕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你說朕應該信誰?”
李淵嘆了口氣,言道:“婉兒,人是會變的?在帝王的位置上,朕坐得越久越寒,高處不勝寒,有時候不知該信誰,不該信誰。眼下朕只有信你一人了。眼下你要再辛苦一趟,替朕辦一件事,去河東接替淮安王的兵權,替為父看住太行以南。”
李芷婉神色微冷,言道:“父皇此事請恕我難以從命。”
李淵怫然問道:“為什麼?父皇這點請求你都不答允嗎?”
李芷婉搖首言道:“父皇,你知我們父女為何不和嗎?是因為每次談及家事,你就又提及了國事。提到國事,又牽扯進了家事。”
李淵肅然言道:“但了現在國事即家事,家事即國事,有什麼區別嗎?”
李芷婉言道:“國事公辦,家事私辦。父皇你要我去河東,一是為了穩定戰局,二還是不放心淮安王,讓我監視秦王吧。”
見李芷婉清冷的神色,李淵索性來了個預設言道:“你是朕的女兒,為朕分憂不應當嗎?父皇都一大半年紀了,你難道要我離開長安,親征洛陽嗎?”
李芷婉見李淵鬚髮鬢白,彷彿入了長安後老了十歲一般,心底一軟眉言道:“父皇,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此舉太過明顯,秦王不會看不出來的。到時怕秦王心底對你留下芥蒂。”
李淵欣然言道:“這不用擔心,你不是與秦王一貫交好嗎?你去分說。此事關係重大,若是若是我李唐一舉攻克洛陽,我會以傾國之力東爭,從太原,河內,洛陽三路進攻河北,讓長江以北皆是我大唐的疆土!”
說到這裡,李淵意氣奮發,雙目看向殿外。
終於還是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見的這一步,但無論如何這一步最後要到了。
李淵看向李芷婉言道:“到時,父皇會親率大軍收復太原,你親領一路大軍,從河內出兵,秦王從河南渡過河北,三路夾擊,定然將李重九拿下。”
李淵神色激昂,看女兒不發一詞,言道:“怎麼了,大唐就要一統天下,你不高興嗎?”
看女兒的神色,李淵言道:“若是李重九那小子願降的話,朕饒過他性命,讓他來長安做一安樂侯罷了。你不會反對父皇對河北用兵吧!”
說到這裡,李淵神色一冷,一統天下,是他畢生夙願,任何人膽敢阻攔他,他都必須清除。
李芷婉看向李淵言道:“父皇若是你真要討伐河北,兒臣願助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