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人敢非議一句。”
郭孝恪斜看齊王一眼,言道:“齊王,這裡是黎陽,而非東都,就算在東都,也非數年前的東都。”
楊暕聞言臉色漲紅,霍然起身。
“二兄不要動怒。”楊娥皇連忙拉住楊暕言道。
而一旁徐蓋則言道:“齊王還請息怒,世績,孝恪還不與齊王賠禮道歉。”
徐世績聽父親之言,抱拳言道:“齊王,末將也是直言,並無冒犯之心,還請見諒。”
郭孝恪卻冷笑幾聲,坐著不動,但見徐世績瞪了他一眼,這才懶洋洋地半起身,言道:“齊王,某是粗人,不懂得說話,還望不要見怪。”
楊暕見下了臺階,臉色稍緩,看了李重九一眼,心道要鎮壓這般瓦崗舊將,要需此人支援才是。
當下楊暕心平氣和地言道:“也罷,孤王也有不是的地方。”
聽楊暕這麼說,李重九微微點頭,看來齊王經過這一番磨難,倒是有所長進,至少這表面功夫算是做到了。
現在對李重九而言,黎陽是肯定守不住的,但問題是城池棄給誰,還有倉城之中堆積如山的糧草給誰。
給李唐當然不行,以李淵眼下的勢力,再得黎陽倉,若如虎添翼,竇建德自然也不可,將來竇建德乃是李重九爭奪河北的主要對手,將糧養之,豈非資敵。
而若是燒了,卻有傷天和,在這亂世一口米,說不定就可以活一條性命。若任何人幹出此事,必被百姓們背後戳脊梁骨。
所以想來想去,唯有給宇文化及最合適。據魏縣宇文化及現在處於李淵,竇建德的夾縫之間,歷史上宇文化及就是被李神通,竇建德,左一拳,右一巴掌打到垮的。
所以有了這黎陽倉的糧草,宇文化及應該可以在李淵,竇建德的夾攻下,多支撐一段時日吧。
李重九當下言道:“黎陽與幽州太遠,我們不可能守得住,眼下我決定率軍返回幽州,不知齊王,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楊暕聞言不由念起東都的繁華,西京的富饒,再想到苦寒的幽州之地,不由心生失望,但他也知眼下這是他最好的決定。
於是楊暕頗為無奈地言道:“就依上谷公之言,孤就擺駕幽州吧。”
楊娥皇見兄長與李重九意見達成一致,不由甜甜一笑,心底好生高興。
這時帳外一名將領入內稟報,言道:“啟稟徐將軍。”
徐世績言道:“眼下一切由上谷公主事,你與他稟報吧。”
這名將領一愣,當下會意轉向李重九言道:“諾,啟稟上谷公,城北魏公與李世民,已率軍與瓦崗軍家眷一道,收拾行裝,準備離開黎陽了。”
“哦?魏公終於決定回關中了?”李重九不由一嘆,如同歷史上一般,李密終於還是率瓦崗軍西入關中,投奔李唐了。
此刻城北,李密面無表情,坐在馬車之上。
馬車顛簸,李密卻是合目不語,他麾下的瓦崗官吏此刻多陪在李世民身邊,眼下身邊孤伶伶的,只有王伯當一人隨行在馬車左右。
大事已了,李密此刻心頭亦放下一切,身後這座黎陽城,記載了他的數起數落。
他記得大業九年,他在黎陽城頭,向為前線徵遼大軍督糧,而鎮守黎陽的楊玄感獻上滅隋三策。那時的他正是楊玄感的謀主,年輕氣盛,以為天下梟雄無不在他掌控之中。
第二度來到,則是在數年之後,那時他在河北起兵,徐世績率五千精兵輕取黎陽倉城。
李密於此開倉放糧,以糧募兵得二十餘萬,一時瓦崗寨兵強馬壯。他記得自己當初躊躇滿志,與大當家翟讓言,瓦崗寨有了一爭天下的本錢,可以南下河南,進攻東都。
往昔之事猶然在目,但眼下這一次,李密卻是心已茫然,當年侍奉的楊玄感,翟讓皆已是作古,推翻大隋,建立新朝,一統天下的大業,本以為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未料到邙山兵敗,洛水再敗,爭霸之夢,轉眼煙消雲散,自己與宇文化及爭奪洛陽,兩敗俱傷,給王世充得利,但最後看來,真正的漁翁,乃是在長安之中穩坐釣魚臺的李淵。
李密喟然嘆息,霸業成空。
馬車緩緩而行,而身後的瓦崗軍將士,回望黎陽,卻是一步三回頭。相對於急於投奔李唐的官吏將領而言,他們此去關中實乃是無奈,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能夠守在家鄉,乃是他們真正所願的事。
在李密車後,李世民正在與長孫無忌,許敬宗,柳燮數人商議。
許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