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你看走眼了,家裡斷糧兩天,哪裡來得炊餅。周七你莫聽他胡說。”
周七也是明白過來,笑道:“薛老六,我知道了,你是擔心兌不上,你這是操哪門子心啊,這麼大的幽州府,上谷公還能差你幾文錢。我有個鐵兄弟,在縣衙裡當捕快,他說前晚就運來幾十箱銅的。累得他昨晚在縣衙裡守了一夜。”
“真的啊?沒想到你還有縣衙裡的朋友,以後就仰仗您拉!”薛老六面露喜色。
另一人言道:“可是我聽說。今年幽州對夏王用兵,雖是勝了。但錢花得海了去了,上谷公要換去年的民債,恐怕不容易,那麼多人能兌個三分之一就差不多了,晚了就沒了。”
薛老六聽這話,頓時又憂心忡忡起來。
這時五六名壯漢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長得滿臉橫肉的,來到薛老六面前,將他向後一推喝道:“後面去。”
“你擠什麼?我昨夜站了一宿的。才排到這裡的。”薛老六著急言道。
“叫你後面去,老子要站這裡。”對方將衣襟一撩,腰間赫然掛著一柄殺豬刀。
後面的人頓時騷動,有人言道:“鄭屠,你不過是一個殺豬,也敢插隊。”
“老子樂意。”
後面的人頓時不幹,紛紛叫嚷起來,幽州之地民風彪悍,就算對方一看並非良善之輩。但犯了眾怒,也是人人敢於出頭,當下十幾人就站了出來,包括周七等人。
鄭屠見事情不善。也是要撐這臉面,伸手往腰間拔刀。
眼見就要血濺三步時,突然縣衙們一開。後方排隊的百姓,皆是鬧騰起來。
“開門了!”
“開門了!”
十幾名衙役站出來。對遠處喝道:“不要擠,不要擠!”
百姓們騷動了一陣。這才停下。
一名捕頭打扮的人,站了出來喝道:“我是董捕頭,明府讓我帶話給大家,縣衙裡有足夠的錢,手中持有民債的百姓,不要著急,先核實下你們手中竹簡,確認是否都帶在身上,沒帶竹簡的也沒關係,只要帶了黃籍的,來畫個押,一樣可以領錢。”
“不要擠,說了,他孃的,明府說了,只要還有一個百姓沒拿到錢的,縣衙大門就不關,這也是上谷公的意思。”
聽到董捕頭這麼說,眾百姓皆是拍手歡呼起來,人群中前推後擠的情景好多了。
薛老六頓時也和鄭屠言道:“你看著急什麼?說了人人都有錢拿,上谷公不會沒你幾個殺豬來的辛苦錢的。”
一旁人也言道:“鄭屠算了,回頭拿了錢,去你鋪子買些羊下水,此事就如此揭過如何?”
鄭屠哼了一聲,待看到董捕頭目光掃向這裡,言道:“此事我記下了。”
說罷帶著他一干夥計揚長而去,眾人看了都是鬆了一口氣。
這時一旁已有人兌好了錢,抱著沉甸甸的錢袋,臉上喜不自勝的出來,一旁相熟的人問道:“怎地多少錢?”
那人聲音有幾分顫抖言道,“去年我的六百肉好,一個字不少,另外還有三十文的利。”
“是,肉好?”
“那還不是。”
聽了這人兌到錢,在後面排隊的百姓們,都是樂觀起來,不少人都是自言自語起來,這錢拿到家裡可以添置些什麼東西。
不少老人言道:“上谷公果真是守諾之人啊,而且還恩澤百姓。”
“是啊,我們幽州這幾年來,平安無事,還不是託他之福啊。”
說話間,一個個百姓喜色滿臉走路帶風的走出來,偶爾還有一人哭喪著臉,眾人問道:“咂了,王慶。”
“唉,還不是我竹簡去年丟了,黃籍又不在身邊?”
“那怎麼辦,錢不是打水漂了。”
“你怎麼說的,縣衙書辦讓我回家找黨長寫書作保,畫押後就可以拿錢。”
眾人聽了嘖嘖稱奇,紛紛言道:“你小子可是好運。”
那人言道:“這算什麼,我也不準備取了,來年民債我也存了,雖說明年只有三厘利,但也是錢生錢的不是。”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有的手頭寬裕的人,生出了再押一年也是不錯的想法。
縣衙裡臨時搭蓋的草棚子前,一名穿著羊皮襖子的老者,笑呵呵地走到棚子前。
書辦抬起頭一看,笑著言道:“趙掌櫃,您老今年又來了。”
“是啊,取我那兩百文錢,還有那半成的利。”
書辦哈哈大笑。言道:“有咧,有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