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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姬川久病成醫,當下看向那軍官喝道:“你給我閉嘴。”

軍官不敢違令,當下不再作聲。

張玄素看姬川臉色,溫言言道:“姬從事,在下不過笑言,當初陳平盜嫂受金,最後官拜宰相。眼下姬從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又何必來為難我一個將死之人呢?”

一番話說得姬川銳氣頓消。姬川深吸一口氣,言道:“夏王而今臣虜。吾主稱王在即,一統河北更是指日可待。張黃門為何數度拒吾主好意,抱殘守缺。豈非辜負此有用之身。”

張玄素言道:“夏王用我時。不僅高官厚爵,且言聽計從,從不違之,得主如此,士唯有以死報之。姬從事何不成全於我。”

姬川言道:“此言差矣,君為謀士,謀己,謀人,謀天下。張兄不為己謀。而為夏王謀,豈不是本末倒置。”

張玄素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年比干剖心,其志不改,屈原被貶,沉江殉楚,主雖無道,先賢猶如此,何況夏王又待我恩重如山。吾唯有以死報答。何來為己謀,為人謀之說。”

姬川見張玄素其意堅決,當下不在說話,言道:“那我就陪張黃門走這最後一程吧。”

良鄉縣。

姬川向李重九稟報言道:“啟稟主公。張玄素言要為竇建德守節,不肯歸降。”

李重九食指輕叩,問道:“眼下竇建德雖為我所擒。但劉黑闥仍執其餘部,此番攻打夏軍屯兵之所高陽。我軍圍攻半月而不下,劉黑闥之才具不遜於竇建德之下。幸虧其不如竇建德那般能籠絡人心。否則實難以對付。”

姬川言道:“卑職明白明公的意思,張玄素深明夏軍底細,若他能投效,對付劉黑闥就好辦多了。”

李重九言道:“你知道就好,故而我一直不忍殺他,既然你也沒有辦法勸服他,就不忙殺他,張玄素不願降,就由他去,此事暫且擱下,好酒好肉款待著,我也不差這點米糧。”

姬川連忙言道:“主公,不可,張玄素吾觀其,有良,平之奇,如輕慢之,將來恐怕不會用命。”

李重九心知姬川一貫心高氣傲,聽對方如此推崇張玄素,當下也不由高看張玄素一眼。但張玄素為竇建德盡忠,自己不曾聽說過。

歷史上竇建德敗給李唐後,張玄素,魏徵等隋朝舊吏盡數降了李唐,而跟隨竇建德起兵那些河北山東舊部,卻跟著劉黑闥繼續反對李唐。這就是兩種不同出路。

李重九沉吟言道:“你看這張玄素是否別有所求呢?”

姬川言道:“我看他身在囚車之中,卻面無懼色,只是每日讀書而已,我聽他提及竇建德對其相厚,似乎有報恩之意,我看需明公親自出面,以示誠意,方能收攏此人。”

李重九言道:“知道了。”

說完李重九來到張玄素被囚之處。

李重九看張玄素的囚車,依在氣死風燈之下,正秉書夜讀。

此時正值寒冬,點水成冰,張玄素只是穿著一件單衣,臉上卻凍得發青,於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李重九來到張玄素的囚車之前,言道:“張兄,深夜讀書,可有所悟?”

張玄素抬起頭,見對方身著錦袍,腰別長劍,雖看得十分年輕,但氣度不凡。

張玄素暗暗詫異,心道幽州軍中何時出了這般人物。

當下張玄素不由將書卷擱在一邊,問道:“閣下又是上谷公派來的說客?”

李重九不置可否,微微一笑,一名士卒上前擺上小几,以及馬紮,並端上火爐和酒壺。

李重九坐在馬紮言道:“請小酌一杯再談如何?”

張玄素見李重九端坐,陡然拱手言道:“原來是上谷公,失敬,失敬。”

李重九奇道:“張兄,真是慧眼如炬。”

張玄素言道:“獻醜了,上谷公雪夜前來,必有示下,張某願洗耳恭聽。”

“無妨,先喝酒一暖身子。”

酒事先已是溫過的,火爐微烤後,即是熱過了。李重九親自把壺倒了杯酒,張玄素告罪接過,一飲而下,頓時發青的面色即紅潤起來。

李重九給張玄素連斟三杯,張玄素也不客氣一一喝過。

“痛快,”張玄素笑道,“上谷公眼下擊敗敝主,一統河北在即,正可謂躊躇滿志之時,不知為何來深夜來尋某這階下囚呢?”

李重九坦然言道:“正是要張兄之助,吾知竇建德以國士待公,吾李重九不才,亦以國士待公,還請能助我一臂之力。”

張玄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