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這時姬川言道:“啟稟上谷公。是不是令駐飛狐縣陳都尉,以及范陽的趙郡守,也一併率鄉兵趕至易水佈陣。”
李重九言道:“不必,范陽也是要地不可輕離,而飛狐口更乃是太行要道,必須在此以策應雁門郡,別忘了山後還有劉武周。”
李重九地盤以太行山劃分,太行山北支以西,雁門郡。太原郡皆算山後之地,而上谷,恆山,涿郡都算山前。眼下李重九與竇建德決戰,自也要防著劉武周乘火打劫這一手。
恆山郡九門縣。
幽州二字的旗幟已是取下,現在夏軍大旗高高飄起。
穿著紅襖,扎著黃色頭巾的夏軍士卒騎著黃膘馬,從城門洞下緩緩而過。
一旁頭蓋皂巾正在入城的百姓,看到生面孔。不由連忙加快的腳步。
在九門縣外一處亭中,徐世績穿著一身樵夫的衣裳,雙手負後,看著九門縣黃土夯築的城池。略有所思。
身後一人亦是如樵夫打扮,乃是徐世績心腹將領,他向徐世績言道:“將軍。此處太危險了,我們還是馬上回真定吧。”
徐世績擺了擺手。言道:“我來一窺視夏軍虛實。依我看竇建德來的不過是千餘人馬,真正大軍不在我恆山。既然如此。我今夜就要奪回此縣。”
“將軍太冒險了吧。”
徐世績擺了擺手,言道:“九門縣城小,故而夏軍不駐紮城內,而駐紮城外。但此舉顯然驕狂之極,憑我這三百人馬,就可以拿下,這樣的好機會,我怎麼能錯過。”
那將領言道:“若我軍主動反擊,於大局無益,又會遭來更多夏軍……這恆山郡的一萬人馬都是我們瓦崗寨的老弟兄,折了一個都不好,既是竇建德沒有主攻我恆山郡的打算,何必主動攬下這攤子。”
見徐世績瞪向對方,那將領忙拱手言道:“將軍請恕罪,末將是直言,眾兄弟們都是這麼想的。”
徐世績轉過身來,笑著言道:“你啊,平時就愛打小算盤,若不是真打起戰不含糊,我早就讓你去餵馬了。”
那將領笑著言道:“將軍說的,誰沒有小九九,論拼命我們瓦崗寨的弟兄又怕過誰。”
徐世績點了點頭,言道:“我瓦崗弟兄都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不過也要學著將眼光放長遠,身在山中,只能坐井觀天,過了山,眼界就開闊了。難道你們只想一輩子在這太行山裡打轉。”
那將領點點頭,言道:“我明白了。”
徐世績笑道:“明白就好,今天是望日,晚上月圓,傳令下去,弟兄們都給我拼命,今晚我就要拿下九門縣。”
“此事就交給我吧。”
秋風夜涼,又是明月高照,此時尚未興盛中秋之節。
在夜間,瓦崗軍計程車卒,悄然從四面摸向九門縣外夏軍軍營。
徐世績突然將手重重一壓,隨即三百名瓦崗軍士卒一併從地上起身,手持刀槍向夏軍軍營攻去。
夏軍將領駐紮城外,本因為城內狹小,沒有屯兵之處,故而才將大部分人馬都駐在城外。不過城外軍營,一日之間修葺也並非堅固,鹿角沒有布,壕溝沒有
挖。
徐世績的人馬,衝到大寨外,紛紛將勾索拋去,套在木柵欄上,之後眾人用馬一拽,輕而易舉的就將木柵欄弄翻。
夏軍倉促之間,也是迅速反應,搶出營來。身著紅襖頭扎黃巾的夏軍士卒,舉盾豎搶,殺出營來與瓦崗軍士卒戰作一處,試圖堵住缺口,不讓瓦崗軍衝入大營。
但隨著徐世績來劫營的,都是瓦崗軍精銳士卒,夏軍被打了先手,如何防備得了。
而這時九門縣城之中,又是數度起火,原來徐世績乘著城內兵力空虛,派自己心腹部下二十多人冒充樵夫商販混入城中放火。
夏軍營內士卒,見城內失火,以為城池已是丟失。當下更無戰意。
三百瓦崗軍將士,氣勢如虎。當下一口氣攻破了營門,夏軍士卒當下四散而逃。
次日。九門縣不過淪陷數日,即為徐世績光復,並擊敗夏軍千餘人,繳獲戰馬二十多匹,鎧甲四十餘具。
徐世績立即派人向涿郡,並沿途告捷,以示恆山郡一切無事。
高陽城。
竇建德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聽著前方軍情稟告,不由哈哈一笑。對張玄素言道:“張愛卿,你這陳兵高陽,實在高明。”
張玄素微微一笑,言道:“是陛下,能虛心納諫,否則微臣的計謀,也沒有施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