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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師。十年內戰的最後一戰啊!

那時候,我們就認識了他,知道他是個運輸隊長。抗日戰爭初期——一九三八年,我和幾位同志路過西安,住在胡宗南的司令部裡,表面上是很客氣咯!但是,我們知道將來是要和這傢伙交手的。吃飯啦,談話啦,使我們有機會進一步瞭解這位上將司令長官。你想想看,我們硬是聽見他兩個小時打了十四次電話,都是講什麼軍衣上的扣子怎麼釘呀等等雞毛蒜皮的事情。和我同行的同志們說,胡宗南是個志大才疏的飯桶。我同意這個看法。因為他無能而又死心塌地地追隨蔣介石,所以才把幾十萬軍隊交給他指揮。拿眼前的情況來說,他坐在千里之外的西安指揮,而他在前線的兵團司令,不得到他的批准,連一個營也調不動。這樣一個獨斷專行的人,除了葬送他的軍隊還能幹什麼?”

陳興允聚精會神,聽得出神了,最後止不住地低聲笑了。

彭總手輕輕一揮,說:“不能再評論胡宗南了,我們還是研究當前的任務吧!”

彭總指著地圖,繼續沉靜地講,敵人在蟠龍鎮周圍幾十裡的山頭上,除了強大的野戰工事以外,還有三十多個重要碉堡。拿下這些重要陣地,需要多少時間。並講到敵人的兵力、火器、士氣、戰鬥力,敵人的優點和弱點;我們的兵力、火器、士氣、戰鬥力、我們的有利條件和不利條件。……

陳興允覺得腦子裡千頭萬緒的想法,現在非常明確了;對這次攻堅戰,他分外樂觀,分外有把握了。

彭總講完,揹著手慈祥地看著陳興允,又問:“你覺得怎麼樣?”

陳興允說:“原來我擔心的是時間。照彭總的計算,我們除了戰鬥準備需要的時間,還有四天的攻擊時間。”

彭總肯定地插了一句:“是的。最少,最少有四天——四天四夜啊!”“那就很有把握。”

彭總問:“有把握嗎?你用什麼戰術手段,拿下積玉峁這個決定全域性的重要陣地?”

陳興允看著掛滿地圖的牆壁,回想著這幾天偵察、研究的印象;回想著積玉峁的地形,敵人的兵力分佈,工事構築,火力配系。他邊回想邊盤算。

彭總彷彿怕打擾陳興允的思索,輕輕地踱著步子。

陳旅長講了講:偵察地形的結果,火力陣地的選擇,突擊部隊的組織,衝鋒道路的開闢。……

彭總揹著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注意力非常集中地聽,像是掂量陳興允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有時彭總的眼光移到作戰地圖上,邊聽邊思索。當陳興允講到土工作業和爆破問題的時候,彭總說:“土工作業和爆破怎麼樣?你仔細講。”

陳興允說:“我們火器很少,炮彈有限。因此,土工作業和爆破在這次攻堅戰中有決定作用。……各個進攻部隊把交通壕挖得頂住敵人陣地的外壕;用大鍘刀砍斷鐵絲網;……逢到絕崖無法攀登的時候,就在崖壁上挖洞爆炸,使崖壁變為坡形,成為衝鋒道路……”彭總向前微微地移動了一下腳步,他全副精力又集中到某一點上思索了。過了一陣,他說:“你說得對。土工作業與爆破,在這次攻堅戰中是會起重大作用的。”

彭總又仔細地講了關於偵察地形、火力和突擊隊的組織……。還語重心長地叮嚀:“陳興允同志!我們要兢兢業業地挑起黨中央交給我們的擔子。算算這個賬:革命早勝利一個月,會給老百姓減輕多少負擔啊!就拿這次戰鬥說,它包含多少生命、物質和勞動,而指揮人員的任何一點微小的疏忽,都會造成不可補償的損失。你回去反覆地對各級軍事指揮員和政治工作人員講:不能有絲毫大意,戰鬥前須有確切的計劃,周詳的準備——戰鬥勝利是充分準備的結果,嚴格的檢查——把戰士們的每一顆子彈和每一根鞋帶都要檢查到。”

陳興允一邊聽彭總說話,一邊想著自己旅的戰鬥準備工作和對準備工作檢查的情況。啊,幾個重要環節沒有注意到,到處都是漏洞。他心裡焦灼不安,很想立刻抓起電話機,告訴旅政治部主任、參謀長和各個團的幹部說:同志,不要說什麼都準備好啦,趕快打吧;實際上,我們簡直什麼都沒有充分準備,更不要說嚴格檢查了!”

“你攻擊這一點,你就必須打上去,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你也必須拿下它。”彭總指著地圖上的積玉峁說。“這就要求指揮員有最大的決心和毅力,有堅定頑強的戰鬥意志。”他指著自己的頭,又說:“一個人的頭腦裡不能是一格一格的;或者說一個人的思想不能分為兩半:這邊要勝利,這邊又怕消耗。否則,你看到消耗心就軟了,戰鬥意志便會動搖,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