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懿倚靠在石壁上,愉悅地看著墨安前去水潭盛水,然後小心地來到自己身旁,將手中裝滿水的瓶子遞給自己,心中只覺熨帖。
“懿兒,快把水喝了!”
夏侯懿接過瓶子,眉眼含笑地看著墨安,然後一口飲盡瓶子裡的水。墨安接過瓶子,又探了探對方的額頭,依然很是滾燙;於是又揭下對方額頭上的那節裡衣,拿去水潭裡浸溼,再敷到對方的額頭上。
“‘哥哥’歇一會兒吧,總是這麼跑來跑去,怪累的。”
正好墨安此時也想歇息一下,便坐在夏侯懿的身邊,倚靠在石壁上。側頭時,見自家主子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一時只覺臉熱。
“......你莫再盯著我看了,怪難為情的。”
夏侯懿微微笑著,說道:“‘哥哥’方才親我的時候,怎麼不難為情呢!”
“......”墨安一時語塞,臉漲得通紅。
夏侯懿只覺心裡樂開了花,心情甚好,忽見百寶袋旁邊有一串紅色瑪瑙材質的貔貅手串,便問道:“‘哥哥’什麼時候得的瑪瑙貔貅手串,挺好看的。”
“真的好看嗎?”墨安問向夏侯懿,心中一陣歡喜。
夏侯懿不明其意,微微點點頭。
只見墨安連忙將那串紅色瑪瑙材質的貔貅手串拿過來,獻寶道:“這是我為你買的十八歲的生辰禮......只是那時你在生我的氣,又與陳姑娘......”
話還未說完,夏侯懿就欣喜地伸出了左手,示意墨安給他戴上。墨安會意,連忙為他戴在左手上,夏侯懿抬起手來,左看看右瞧瞧,甚是滿意。
墨安也很開心,至少她那半年的月錢並未白花。
此時的夏侯懿甚是覺得稱心如意,他不光收到了生辰禮,還得到了‘哥哥’的回應,老天果然是眷顧他的。
可是轉念一想,墨安之前很是抗拒,甚至許願讓自己莫要再思慕於她,如今轉變成這樣,莫非是見自己為她擋了弩箭,替她受傷,才勉強答應,安撫自己而已。
夏侯懿只覺自己真真是栽在墨安身上了,對於墨安,他總是患得患失,唯恐失去。
“‘哥哥’這般答應我,不會只是為了安慰我吧!”
墨安只覺莫名,便問道:“你為何這麼想,我是真心誠意的。”
“可你之前明明很是抗拒的!”夏侯懿又是一臉委屈:“你甚至還在除夕夜許了願,讓我莫要再思慕於你......”
“我把那張紅紙給撕了,不要這願望了!你也莫要再胡思亂想!”墨安主動握住夏侯懿的手,認真地說道:“這半年,我也想了許多!一開始,我也一直認為我與你只是主僕情分,亦或者是姐弟情分;你發現我是女兒身,沒怪罪我欺騙,我對你一直是心存感激的......直至除夕夜,你對我發脾氣,長期不怎麼搭理我,我才明白......你對於我是不一樣的!我想彌補,但我嘴笨,一直找不到話題,也找不到機會。後來,見你與陳姑娘你儂我儂,我才知道自己已失去了機會......”
墨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很壞,立刻放開了夏侯懿的手,神情有些許激動:“......你與陳姑娘快定親了,我......”
夏侯懿知道墨安的意思,立刻反握住對方的手,安撫著,順便也說出了他與陳慕青的交易:“多謝‘哥哥’與我說這些,讓我知道不是我一人在自作多情。不過,‘哥哥’也不必擔心,我與陳姑娘只是合作關係而已,我不會與她定親的。”
“什麼?”墨安忽覺自己腦子不夠用,問道:“什麼合作關係?”
“陳姑娘與她母親卓氏在流諸島過得不好,這點你也是知道的。”
墨安會意,點點頭。
夏侯懿繼續說道:“我承諾過她,只要她做我名義上的定親物件,幫我做事,糊弄住我父母,待我日後與你成婚,我會給她一份安身立命的本錢,讓她自立門戶!屆時,她就可以將她的母親接出來,過舒心日子。”
墨安沒想到自家主子為了和她在一起,居然糊弄起了自己的父母,頓時覺得都是自己害的:“你怎能糊弄宮主與宮主夫人,他們可是生養你的父母!我……”無所謂的。
這是墨安心中所想的,她自知與自家主子之間會很難,只因身份低微,怎麼看怎麼都配不上!如今,她只想過好當下,能與自家主子親密相處一刻是一刻,未來的日子她不敢想。她覺得,能得自家主子那樣的人愛慕,哪怕只是短暫的,也夠自己懷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