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心存僥倖心理的墨安,深更半夜被影衛閣閣主幽語帶去了降雲殿。
這還是墨安第一次進降雲殿大殿,好奇之餘更多的是忐忑與恐懼,她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傳喚到降雲殿,但沒想到這麼快。她跪在大殿中央,雙手緊拽,儘量壓低自身的恐懼。
碩大的正殿內,燭火燒騰著,偶爾發出噼啪的響聲。夏侯端木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威嚴、肅穆,他手持蓋碗茶,左手握住碗託,右手提碗抵蓋,茶蓋在水面輕輕颳著,似乎並無喝茶的打算。影衛閣閣主幽語與刑堂堂主憶斂則分別站在兩側,守護著夏侯端木。
少頃,夏侯端木將茶碗輕輕放在案桌上,然後起身,緩步走到墨安面前。
“抬起頭來!”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溫度。
墨安緩緩抬頭,垂眸,不敢直視。
夏侯端木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真很是一般,不光相貌平平,長得還瘦小,納悶自己的兒子究竟是看上這影衛什麼,竟迷成這樣。
夏侯端木不再看她,側過身去,負手而立,道:“知道為什麼深更半夜傳你來麼?”
墨安明白,但心裡卻不敢說實話:“屬下......屬下不知!”
“不知?”夏侯端木笑了,笑容裡不帶任何溫度:“本座看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敢承認而已!”
夏侯端木對墨安很是鄙視,道:“都說女人才會狐媚男人,沒想到男人也成!以前只在野史、話本里才會看到的風流人物,竟然會出現在我「落霞宮」,你可真有本事啊!”
這是什麼意思?墨安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宮主的話,怎麼越想越糊塗。
“事已至此,本座也無能為力了。”夏侯端木看向跪在地上的墨安,淡淡道:“你明日主動向你的主人請纓,以你一己之力,去京城暗殺歸朝不久的大將軍葉戟、兵部侍郎萬海、刑部尚書梁諄甄,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本座給你七日之期,你要是能活著回來,那就證明你著實是武力超群,本座會放過你,讓你留在你主人身邊,只要不出格,本座就當沒看見……切記,七日之期,以你一己之力,若讓我知道你有他人相助,本座必定會親自了結你!”
墨安此時心中已是驚濤駭浪,這擺明了是要收了她的性命!她很是彷徨、無助,卻又覺得雲裡霧裡,讓她七日內以一己之力去殺人,明白;若有人相助,便會親自了結她,也明白。但其他的話卻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憶斂,去將‘千機引’的解藥收回來,他若能活著回來,再給他就是。”夏侯端木輕飄飄地說著,慢悠悠地向後殿走去。
刑堂堂主憶斂在夏侯端木走後,快步來到墨安身前,毫無感情地說道:“解藥!”
墨安快速地從腰間的百寶袋裡拿出小紅瓶子,雙手遞給憶斂。憶斂接過瓶子,揭開瓶塞聞了聞,神情無任何波動,點點頭,將塞子塞好後,離開了大殿。
此時,影衛閣閣主幽語也走了過來,直愣愣地看著墨安,看得墨安心裡發虛:“......閣主!”
話音剛落,一卷畫紙遞到墨安的面前。墨安雙手接過,直接開啟,是大將軍葉戟、兵部侍郎萬海、刑部尚書梁諄甄的畫像。
“你呀......我之前也保過你,但如今保不了了,你好自為之吧!”影衛閣閣主幽語有些恨鐵不成鋼,說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話,離開了大殿。
......
墨安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木犀院,回到自己屋子的,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猝不及防。躺在床上想著方才宮主的話語,越想越奇怪。若說是‘千機引’解藥的事,又為何會提出‘狐媚’二字,還說男人也可以......墨安越想越心驚,似乎有什麼答案正呼之欲出。
狐媚、男人、風流、出格......
墨安忽而瞪大雙眼,猛然從床上坐起,這是將她當做‘董賢’之流了,她很是驚訝,為何會這樣,明明什麼也沒做呀!墨安仔細回想著與自家主子的點點滴滴,並無什麼出格之處,若非說有什麼,也就是洪水那次,但那也只是形式所迫,治傷而已。且就因這事,她主子還與她鬧了幾天彆扭,搞得她成天緊張兮兮的。
難不成只是‘千機引’解藥的事?墨安早就猜到會出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光‘千機引’事件就能讓她去執行有去無回的任務,可見這宮規是多麼嚴苛。
能活著回來麼?墨安也不知道,大將軍葉戟、兵部侍郎萬海、刑部尚書梁諄甄,皆是朝中重臣。當初她陪自家主子去京城朝拜新皇登基,大致瞭解了京城大臣們的基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