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慕青住進了「落霞宮」的棲竹軒,夏侯懿就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每到午後,墨安總是找不著身影,起初以為是有事,後來才知道,墨安是去趴別人家屋頂去了。
這日,夏侯懿委實受不了墨安去趴別人家屋頂,便悄悄跟在其身後,來到了棲竹軒。
墨安輕輕一躍,來到房頂,揭開一張瓦片,仔細地觀察著屋內的情景,正當看得全神貫注時,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好看麼?”
墨安一驚,回頭一看,是自家主子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主......”
夏侯懿只是淺淺笑了笑,拉著墨安離開了棲竹軒。兩人一路施展輕功,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木犀院臥室。
進了屋,關好門,夏侯懿也不說話,只是坐在桌子旁邊,單手託著下巴,等待著墨安的說辭。墨安此時顯得有些侷促,搓著手指,抿著唇,不知如何言語。夏侯懿也不著急,揮手示意讓墨安坐下,慢慢說。
“主.....”墨安細細想了想,斟酌著說道:“屬下只是去看看,陳姑娘住的習不習慣!”
夏侯懿只是抬眸淡淡看了墨安一眼,說道:“一連去了好幾天,她有這麼不習慣嗎!”
“她......”墨安一時啞言,腦中快速想著說辭。
“你似乎很在意她!”夏侯懿撅著嘴,酸溜溜道:“若我不知道你的秘密,還以為你這是看上她了!”
墨安莞爾一笑,說道:“屬下只是去看看這位陳姑娘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畢竟日後是要與主人定親的人,屬下暗中多觀察觀察,才能知根知底呀。”
夏侯懿只覺墨安的話甚得他的心,從容問道:“那你這麼多天,都觀察到了什麼?”
墨安想了想,仔細回答道:“陳姑娘與丫鬟凝秀時常會說起一些流諸島的事情,他們似乎在家裡過得並不好,想著若能與主人你定親,就能擺脫過去的生活......但自從她們從觀景臺回來之後,話就變少了,平時不是繡花就是看書,主僕兩人也沒能說上幾句話......主人,你在觀景臺對陳姑娘說了什麼?”
夏侯懿很是自信,回答道:“沒什麼,閒聊而已!”
墨安想來自家主子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才認識幾天而已。於是墨安繼續說道:“雖然,她們進「落霞宮」是有目的性的,但人總是喜歡往高處走的,這也是人之常情。陳姑娘嬌俏可人,性情直率,落落大方,又知書達理,與主人你年紀相仿,在屬下看來,日後她定是位賢妻良母,與主人你很是相配呢!”
“哦~是嗎!”夏侯懿在聽到墨安說的最後那句話後,只覺心塞,心情漸漸不悅起來:“你覺得一個為了擺脫自己處境而與我定親的人,能真心待我?”
“......”墨安用心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因為你是她的依靠,她肯定會全心全意待你的。”
這樣的回答讓夏侯懿很是不解:“我為什麼要成為她的依靠!”
“因為你是她未來的丈夫呀!她家裡人不能指望,只能依靠你呀!”墨安說得理所當然,雖然她身為女人,但她覺得,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孃家也不能作為依靠的女孩來說,未來的丈夫才是她唯一的指望,不依靠丈夫,還能依靠誰!
夏侯懿只覺得墨安的想法與他父母一樣,心裡很是難過,露出無辜的表情:“你們總是自以為是,總覺得這樣是對的,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心裡高不高興,願不願意!”
方才還有笑臉的墨安,在聽到自家主子的話後,笑容漸漸凝固,最後消失不見,不解道:“......主人,你不願意嗎?”
“我不願!”夏侯懿回答得很乾脆。
墨安更不解了:“既是不願,又為何將陳姑娘留下來?”
夏侯懿靜靜地看著墨安良久,最後說了半句話:“因為她留下來能讓我父母高興,因為她留下來......”能讓父親轉移注意力,不用老是逮著你不放!
雖然這句話很在理,也能體現出夏侯懿的孝心,但墨安總覺得自家主子似乎還在打自己的主意,哪怕家中已安排相親,且相中了一個,自家主子也沒拿這當回事兒;且言語間似乎總是透露著對自己感情的試探,但細細品味後,似乎又不是。
看著自家主子那委屈的表情,墨安決定不再想得複雜,好好勸說自家主人,道:“主人可以試著與陳姑娘好好相處一段日子,若委實覺得不合適,就與宮主說明!相信宮主與宮主夫人,定不會讓主人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