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洲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始終落在沉睡中的姜安芝身上。他就這樣守著,度過了漫長而寂靜的一夜。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他才稍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當姜安芝悠悠轉醒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她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時,一名侍女走了進來,看到御盼桐已經醒來,趕忙上前施禮,並將準備好的洗漱用品和精緻的吃食一一擺放在桌上。
姜安芝並沒有在意這些東西,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謝凌洲。於是,她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謝凌洲人呢?”
侍女聞言,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姜安芝行了個禮,然後支吾著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的話,皇上他……”說到這裡,侍女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姜安芝緊緊盯著侍女,眼中滿是疑惑和焦急,她試探性地追問道:“怎麼?難道說,他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這裡?”
侍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小聲應道:“是……”
聽到這個答案,姜安芝先是一愣,隨後眼淚奪眶而出。但很快,她就像是發了狂一般,猛地從床上跳下來,不顧一切地衝向房門。邊跑邊哭喊著:“謝凌洲!你不如直接殺了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這裡?我恨你!就算你將我千刀萬剮,也比不上此刻我的心痛!”
她一路狂奔到院子裡,聲音在空曠的庭院中迴盪,顯得格外淒涼。然而,除了她自己的呼喊聲,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下人一個個站在原地,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根本不敢貿然上前阻攔情緒幾近失控的姜安芝。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毫無顧忌地發洩著內心的痛苦和委屈,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了整個院子。
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彼此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時都充滿了茫然無措,誰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前這讓人揪心的局面。而此時的姜安芝早已哭得精疲力竭,嗓子也近乎沙啞,最後無力地癱坐在冰冷的臺階上,大口喘著粗氣,似乎要把所有的悲傷都隨著呼吸吐出來。
過了一會兒,有個膽子稍大些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緩緩靠近姜安芝,輕聲問道:“小姐,您是否需要些什麼?比如熱茶或者點心之類的......”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姜安芝就抬起手來,隨意地揮了一揮,示意這些下人統統離開。
待下人們紛紛退下之後,偌大的庭院裡只剩下姜安芝孤零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臺階之上。她那雙原本靈動有神的眼睛此刻變得空洞無神,呆呆地望向遠方那片鬱鬱蔥蔥的山林。一種深深的孤獨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覺得自己彷彿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就在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間烏雲密佈,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噼裡啪啦地砸落下來。眨眼之間,細密的雨幕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其中。可姜安芝卻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下雨一樣,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任憑冰涼的雨水無情地打溼自己的身軀。
看到這一幕,那些剛剛退下的下人們心急如焚,趕忙又跑回院子裡,有人手裡拿著雨傘,試圖為姜安芝遮風擋雨。
“我沒事兒,你們都下去吧!”姜安芝轉過頭來,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對下人們說道。儘管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但眼神中的堅定卻不容置疑。下人們見狀,雖然心裡擔憂不已,但終究還是不敢違揹她的命令,只好默默地收起雨傘,一步三回頭地慢慢退回到各自的房間裡。
姜安芝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雨中,任由那冰冷刺骨的雨水不斷地衝刷著自己的身體。她緊閉雙眼,感受著雨滴落在身上帶來的陣陣涼意,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心中所有的痛苦、煩惱以及不堪回首的過往統統洗刷乾淨。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那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終於緩緩停歇了下來。金燦燦的陽光努力地穿透層層疊疊的雲朵,宛如一道道金色的箭簇一般,洋洋灑灑地映照在了姜安芝的身軀之上。
只見她慢慢地從地上站起身子來,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她溼漉漉的長髮不斷地流淌而下,彷彿一串串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不多時,姜安芝便邁步走進屋子裡去,迅速更換了一身乾爽整潔的衣裳。然後,她輕移蓮步來到窗前,安然自若地端坐著,目光悠然地望向窗外那如詩如畫的景緻。
恰在此刻,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吱呀”聲響,房門被人輕輕推開。謝凌洲信步踏入屋內,抬眼瞧見姜安芝正安靜地坐在窗前,溫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