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七情公子,一路奪命狂奔,身後少女緊追不捨,恰似鬼魅。待躲入城外關帝廟,他“砰”地關緊廟門,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冷汗浸溼衣衫。
稍緩片刻,他一咬牙,席地而坐,運轉周身內力,強施霸道療功心法。一時間,廟內氣流翻湧,塵土飛揚,他面色漲紅,周身青筋暴突,內傷所致的劇痛如刀割,卻強忍著,硬生生將傷勢壓下幾分。
剛緩過勁,“嘎吱”一聲,廟門被緩緩推開,一道寒光閃過,少女的利刃直逼咽喉。七情公子身形一閃,狼狽躲過,怒目而視:“姑娘,我與蘭花宮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
少女柳眉倒豎,啐道:“哼,你盜我宮秘方,還敢說無冤無仇?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劍影如虹,招招奪命。
七情公子邊躲邊喊:“姑娘誤會,定是有人暗中陷害!”可少女哪肯罷休,攻勢愈發凌厲。關帝廟內,桌椅橫飛,神像蒙塵,二人身影交錯,一時間勝負難分。打鬥聲引得飛鳥四散,驚破這城外的寂靜。
“砰!”拳掌交接,七情公子頓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勁力順著掌心洶湧襲來,渾身氣血翻湧,竟全然抵擋不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外倒退。
腳下連連踉蹌,“噔噔噔”在地上踏出好幾個深深腳印,後背猛地撞在廟中的一根立柱上,“哐當”一聲,塵土簌簌而落。七情公子面色慘白如紙,嘴角溢位一絲鮮血,卻仍強撐著身子,目光警惕地盯著那少女,咬牙道:“姑娘好深厚的功力,只是不分青紅皂白便下此狠手,未免太過霸道了些。”
少女冷哼一聲,持劍而立,身姿輕盈卻透著一股凜冽殺意:“哼,少在此狡辯,今日你若不交出那物,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七情公子狂喝一聲,體內殘餘內力瞬間爆開。趁少女攻勢稍緩,他瞅準時機,腳下輕點,身形如電,猛地翻身穿窗而出。
窗欞木屑飛濺,他落地一個踉蹌,卻顧不上穩住身形,拔腿就跑。此刻正值黃昏,城郊暮色沉沉,狂風呼嘯,恰似要將他的狼狽一併捲走。身後少女柳眉倒豎,怒啐一聲:“想跑?沒那麼容易!”緊接著也破窗追出。
七情公子深知此番兇險,強壓傷勢,將身法催到極致。腳下枯草紛飛,身形化作一道模糊黑影,唯有風聲在耳畔呼嘯,前路茫茫,生死未卜,卻也容不得他半分懈怠。
忽聽得一個聲音喊道:“洛姑娘!”
少女一聽,嬌軀一震,當即頓住腳步,面上滿是驚訝,脫口而出道:“袁大哥?”循聲望去,只見那路過之人身背長劍,一襲青衫隨風而動,劍眉星目間透著英氣,正是華山派的袁四海。
袁四海快步走上前來,看著少女微微皺眉,關切問道:“洛姑娘,你怎在此處與人追逐打鬥?這般情形,可是出了何事?”
少女咬了咬嘴唇,憤憤道:“袁大哥,那七情公子盜我蘭花宮秘方,我定要將他擒住,討回公道,絕不能讓他就此逃了去。”
袁四海聽聞,眉頭皺得更深了,手搭在劍柄上,沉聲道:“原來如此,那七情公子向來行事詭秘,不過洛姑娘,此事還需查個明白,莫要衝動行事,以免冤枉了好人。”
少女卻柳眉一挑,氣道:“袁大哥,我親眼所見,怎會冤枉他?那傢伙定脫不了干係,我現在就去追,絕不能讓他跑遠了。”提劍就要繼續追去,袁四海卻伸手阻攔,一時之間,場面陷入僵持。
“噹噹噹!”關帝廟處驟然傳來鐘聲,那鐘聲悠揚綿長,一聲接著一聲,仿若有著穿透時空的力量,餘音嫋嫋不絕,在這城郊的上空盤旋縈繞。
每一聲響,都似敲在人心頭之上,引得山谷回應,山巒共鳴,整個天地間彷彿都沉浸在這肅穆又空靈的音韻之中。袁四海與那少女皆是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轉頭望向關帝廟的方向,神色間滿是詫異與疑惑。
袁四海喃喃道:“這鐘聲來得蹊蹺,莫不是那七情公子在裡頭搞什麼名堂?”
少女亦是一臉凝重,手中長劍握緊,冷哼一聲道:“管他有何古怪,先追上那七情公子再說,這鐘聲定是他弄出來妄圖擾亂我等的。”
二人對視一眼,旋即抬步朝著關帝廟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待踏入廟中,卻見一灰袍老者正站在那口大鐘旁,手持撞鐘木,一下又一下不緊不慢地撞著鍾,哪裡有七情公子的影子。
袁四海上前拱手,客氣問道:“前輩,不知您為何在此處撞鐘,可曾見到一人從這兒逃出?”
那老者抬眼,目光渾濁卻透著幾分深邃,緩緩放下撞鐘木,沙啞著嗓子回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