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殘陽如血,灑在白羊鎮的碼頭旁,一艘官船靜靜地停靠在那裡,透著幾分威嚴又略顯慵懶的氣息。
在官船的席間,程之令、江海瀧和甄不羈三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美酒佳餚。程之令眉飛色舞地講著,江海瀧和甄不羈則在一旁不時附和,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大談高麗風月場中的種種趣事,時而鬨堂大笑,時而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那副模樣,彷彿沉浸在了那紙醉金迷的別樣世界裡,全然不顧周圍的環境,只盡情享受著這談天說地的愜意時光。
急劇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打破了這略顯喧鬧的氛圍。甄不羈向程之令笑道:“你的舊相好,怕不是聽聞你在此處,迫不及待地尋來了呀,哈哈。”
江海瀧也跟著笑了起來,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目光饒有興致地看向門口,就等著瞧究竟是誰來了。程之令則微微一怔,隨即佯怒道:“休得胡言亂語,哪有什麼舊相好,莫要拿我打趣了。”可那臉上卻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紅暈,透著些許心虛。
程之令哈哈一笑,起身道:“穆大人你好!”他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恭敬又熱情的神情,整了整衣衫,快步朝著來人走去。而後行了一禮,“許久不見吶,今日怎得有此機緣在此處相遇,真是幸會幸會呀,不知穆大人近來可好?”
穆稜怒道:“程之令,你休要在此裝模作樣!你乾的那些好事別以為能瞞天過海,如今都快捅出大簍子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談笑風生,大談什麼風月之事,簡直是荒淫無度,罔顧朝廷體統!”
程之令臉色一變,大發雷霆道:“穆稜,你莫要血口噴人!我程之令行得正坐得端,哪有你說的那些事兒,你可別仗著自己那點官職,就在這兒胡亂指責、信口雌黃。我平日裡兢兢業業,為朝廷也算是鞠躬盡瘁了,你這般汙衊我,是何居心?哼,有什麼證據你就拿出來,沒證據就趕緊給我閉上嘴,少在這兒攪我興致,壞我名聲!”
穆稜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回頭望向李宏。
李宏恭謹地道:“程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您此前經辦的那幾樁案子,如今上頭派人細細核查,發現諸多疑點,樁樁件件可都牽扯甚廣啊,這要是深究起來,怕是您難脫干係呀。而且,還有些風聲說您在其間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私利往來,這才引得穆大人前來,想與您問個清楚,絕不是有意要冒犯您呀,還望您能給個說法,也好讓大家心裡有個底。”
甄不羈陰沉沉的聲音響起道:“李守備!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程大人一向清正廉潔,為朝廷那是忠心耿耿,怎會如你所言這般不堪?你說有諸多疑點,可證據呢?沒憑沒據的,僅憑几句空口白話就想給程大人扣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哼,怕是你們別有所圖吧!你最好把話給說清楚了,不然,今兒個可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江海瀧悶哼道:“李宏,你莫不是被人當槍使了還渾然不知?這般沒頭沒腦地跑來汙衊程大人,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你可得想好了再回話。”
甄不羈介面道:“就是啊,李守備,你可別稀裡糊塗地攪進這渾水裡。程大人的為人,咱們都是清楚得很,豈容你們這般隨意抹黑。你若真有實打實的證據,那就擺出來讓大家瞧瞧,要是沒證據,就趕緊帶著你的主子滾回去,別在這兒胡攪蠻纏,耽誤我們的時間,也壞了大家的和氣,不然,哼,往後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江海瀧忍笑寒著臉道:“李守備,你也算是官場裡的老人了,做事怎還如此莽撞糊塗呢?沒個真憑實據就敢來興師問罪,你當這兒是什麼地方,由得你肆意撒野?我勸你還是趕緊好好掂量掂量,別到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穆稜汗流浹背,威勢全消,一揖到地道:“程大人,是在下唐突了,實乃聽信了些片面之詞,未加詳查便貿然前來,多有得罪之處,還望程大人海涵吶。在下這就回去,定當重新仔細梳理一番,絕不再輕信那些無根據的傳言了,還請大人恕罪呀。”
程之令冷冷道:“立即給我滾出去!”
穆稜走後,三人相視一笑。程之令哼了一聲道:“就這點能耐還想來找我麻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真以為隨便聽些風言風語就能拿捏我了?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他重新坐回座位,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又道:“不過咱也不能掉以輕心,看來背後有人惦記著咱呢,往後行事還得多加小心才是,可不能讓他們抓到什麼把柄了。”
甄不羈漠然道:“程大人說得是,這幫人如今是越來越按捺不住了,明裡暗裡都想給咱們使絆子。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