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牛大力步入金牛鎮的金沙樓。樓內燈火輝煌,喧鬧聲聲,酒肉香氣與脂粉味混雜瀰漫。小二見他進來,瞧著那身風塵僕僕卻難掩英氣的模樣,忙堆笑迎上:“客官,樓上雅座請嘞,咱這兒好酒好菜,保管合您胃口。”
牛大力微微點頭,隨小二上樓,尋了窗邊座兒坐下,要了壺酒、幾樣小菜。他邊酌飲,邊望向窗外街景,思緒飄遠,憶起幼年家中慘禍、師父收留、山門苦練,如今初涉江湖便血刃黑風寨惡徒,心潮起伏難平。正出神間,樓下忽起嘈雜,似有紛爭,他擱下酒杯,起身欲探個究竟。
只見兩方人馬,一方身著黑袍,氣勢洶洶,個個面露狠戾之色;另一方則是著青衫,瞧著雖有幾分儒雅,卻也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勁兒。
兩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似是有著什麼深仇大恨。黑袍人中為首的大漢,手持一把長刀,刀身隱隱泛著寒光,高聲喝道:“哼!今日定要你們青衫幫知曉我黑袍會的厲害,敢在這金牛鎮與我們搶地盤,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青衫幫這邊,一位白面書生模樣的人,手持摺扇,輕輕搖著,不急不緩道:“哼,這金牛鎮又不是你黑袍會一家的,各憑本事罷了,莫要在此大放厥詞。”
雙方話語間,氣氛愈發緊張,似是下一刻便要大打出手,周圍的食客和夥計們紛紛避讓,生怕被這即將燃起的戰火波及。牛大力在樓上瞧著,眉頭微皺,心中暗道,這江湖紛爭果真是無處不在吶。
事不關己,牛大力繼續大吃大喝。酒過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一抹嘴,正欲喚小二結賬,手往懷中一摸,這才猛地想起囊中羞澀。
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他暗暗叫苦,心想著這可如何是好。目光在樓內來回掃了幾眼,琢磨著是不是該找個藉口先溜之大吉,可又覺得如此行事有違俠義之道,不禁面露難色,坐在那兒一時有些發愣,只盼著能想出個妥善解決的法子來。
忽聽得一個聲音說道:“牛兄!”牛大力聞聲轉頭,只見一位身著錦袍的年輕公子正含笑望著他,瞧著面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那公子見狀,笑著走近,“牛兄,莫不是忘了小弟?我是天山派的李清風呀,昔日在貴門切磋時,咱們可曾見過面嘞。”
牛大力這才恍然,忙起身抱拳行禮,“哎呀,原是李公子,瞧俺這記性,真是失禮了。許久未見,李公子近來可好?”
李清風擺擺手,“無妨無妨,我剛巧路過此地,見牛兄在此,便過來打個招呼。牛兄這是在獨自小酌?”說著,目光掃過桌面,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又笑道:“牛兄若是有啥難處,不妨直言,小弟能幫襯的,定不會袖手旁觀。”
牛大力臉一紅,撓撓頭道:“實不相瞞,小弟方才吃喝盡興,卻忘了未帶足銀錢,正愁這賬該如何是好呢。”
李清風哈哈一笑,“原來如此,小事一樁,這賬便由小弟來結吧,就當與牛兄重逢的一點心意。”牛大力忙不迭推辭,可李清風執意如此,牛大力感激不已。
李清風叫道:“小二,再上兩壺酒,幾樣招牌好菜,今日我要與牛兄好好暢飲一番!”小二應了一聲,趕忙下去準備。
不多時,酒菜上齊。李清風熱情地拉著牛大力重新落座,滿上酒,舉杯笑道:“牛兄,今日有緣在此重逢,實乃幸事,先乾此杯!”仰頭一飲而盡。
牛大力也不含糊,同樣一飲而盡,朗聲道:“多謝李公子慷慨相助,又備下這好酒菜,牛大力感激不盡!”
酒入豪腸,兩人話匣子也開啟了,從江湖軼事聊到門派武功,從往昔切磋談到日後志向,越聊越是投機,笑聲不斷在這金沙樓裡迴盪,全然忘了方才那點小尷尬,只沉浸在這難得的相聚暢飲之中。
李清風不勝酒力,說道:“牛兄,實不相瞞,小弟這酒量實在有限,再喝下去怕是要出醜了,今日且先盡興到這兒,改日定再尋牛兄把酒言歡吶。”
牛大力又喝了杯酒,笑道:“哈哈,李公子既然如此說,那便依你,今日能與公子暢飲這一場,也是痛快!改日定要再好好聚聚,到時俺可得好好見識下公子的風采,可莫要推脫喲。”
李清風苦笑道:“牛兄豪氣,小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此刻這腦袋已有些暈乎,再喝怕是要醉倒在此,惹人笑話咯。牛兄莫怪,待我回去好生練練這酒量,下次定與牛兄不醉不歸!”
牛大力起身抱拳道:“好,俺便等著李公子練好酒量,下次再好好暢飲一番。今日就先到這兒,公子且好生回去歇息,莫要著了這酒勁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