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會不會有點過於顯眼了?”
百里東君看著學堂李先生準備的馬車,表情有些遲疑。
兩天前,一名叫做陳儒的儒生找上門來,百里東君才知道,學堂李先生在一個月之前就跟太安帝辭去了學堂先生的職位。
往後,這稷下學堂的先生,就是陳先生了。
直到現在百里東君才反應過來,學堂先生其實不過是李長生的一個職位,人稱祭酒。
當然百里東君並沒有意識到,這人事任免之中究竟有多少風起雲湧。
要知道這可是北離的天下,而天啟則是北離的都城,身為北離最高等的學堂,其領導的位置又怎麼說換就換,而且李長生說是辭去,實際上只是直接通知太安帝,而後便是讓陳儒替代了他的職位。
馬車面前,陳儒表情苦澀:“這一次,當算做是大忙了!”
百里東君不解,李長生笑著解釋:“當年我看他們山前書院不爽,於是打上門去,他們答應幫我幾個小忙和一個大忙,現在小忙已經用完了,剩下的就是大忙。”
陳儒看向李長生,苦笑道:“我之前也沒有想到,您這個大忙,居然如此麻煩。”
李長生笑了:“你怕了?”
陳儒搖頭:“我們山前書院雖然不比稷下學堂,但好歹也是天下讀書人的嚮往之地,高手無數,又怎麼會害怕擔任稷下學堂的先生呢……我這幾天已經打點好了,除了上頭那位,其他人不會打擾我們。”
陳儒點到為止,因為剩下還有一句話大家心知肚明。
學堂李先生此番離開天啟,這一路怕是走的不安穩。
無數勢力虎視眈眈,想要把這天下第一拉下馬車,而更重要的是那長生的傳說。
修武者,縱使天賦異稟,實力超群,但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強如百里洛陳,如今也垂垂老矣。
此前李先生滿頭白髮,卻依然年輕,就已經引來許多猜測。
如今謠言四起,又恰逢李先生離開天啟。
對於那些窺探秘密的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當然對於自己這一次行程,學堂李先生並不在意,因為……
順著李長生的目光看去,陳儒看到在馬車邊上,站著一個跟百里東君面容極其相似,但是更加年輕的少年。
“百里璟奚?”陳儒有些好奇,“此前北離皇室封鎖了訊息,但我聽聞有人為了一個女人,在天啟城大打出手,就連濁清也拿他沒有辦法,最後在劍魔的掩護下里,安然撤退。”
李長生輕笑道:“你聽的傳聞大體上沒有什麼錯誤,而我這一次,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年輕人的極限。”
陳儒不解:“你不打算出手?”
李長生嘿嘿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場,只有他和百里璟奚對於今後的事情,有確切的想法。
只不過,如果跟陳儒述說,後者怕是會驚掉下巴了吧?
說話間,百里璟奚也準備好了一切。
這幾天他努力修煉,悟性丹和回春丹,還有精神時光屋,都攢了不少,有了這些,對付那些窺視學堂李先生的人,應該也足夠了!
“我搞定了。”百里璟奚對李長生說。
後者點了點頭:“走吧,我們,該離開天啟了!”
說著李長生翻身上馬車,沒有任何留戀。
隨著馬車離開,稷下學堂終於緩緩歸於平靜,陳儒轉頭看向遠處,在秘密的角落裡面,站著幾個人。
除了顧劍門,學堂八公子都來了,但他們沒有出來道別。
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雙方都有著十足的默契。
此番離開天啟,當是一去不回,李長生已經決心要拋棄過往的一切,他們又怎麼會想要站出來去擾亂李長生的心境呢?
只是看著李長生的背影,幾人嘆了口氣。
許久之後,雷夢殺才小聲說:“我們,也該離開學堂了。”
聞言,眾人一陣唏噓,雖說幾人號稱八公子,但也已經出道多年,繼續也不可能繼續呆在學堂裡面。
成長,這詞對於幾人來說真是相當陌生。
雷夢殺煩躁的撓了撓頭:“我感覺跟顧劍門在一起喝酒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可如今他已經回到柴桑城,成了西南道的話事人。”
而且,除了顧劍門,蕭若風,其他人也其實已經或多或少有了要自己去遊歷江湖的心思。
這場宴席終究要散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