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氣運?”
太安帝乾枯的嘴唇微微顫動,重複著魔君的話,那雙原本深邃如今卻略顯渾濁的眼眸中,一簇火焰驟然升騰。
但,這火焰只燃燒了一瞬,便被深不見底的警惕所籠罩。
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那團翻滾的黑氣,“代價是什麼?”
魔君的聲音拉長,帶著玩味和戲謔。
“你想要什麼,就得付出什麼,這,便是天道,不是嗎?”
魔君頓了頓,用充滿蠱惑的聲音繼續說道:“或者說,這是……規則!”
太安帝沉默不語,眼神閃爍,內心在天人交戰。
他當然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但,他更清楚,眼前這個存在,所要求的代價,絕對不是他能夠輕易承受的。
“朕,要長生,還要整個天下!”
太安帝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血淋淋的味道。
“朕,要這世間所有生靈,都匍匐在朕的腳下,顫抖著,臣服著!”
“好大的口氣!”
魔君的神念在空中翻滾,化作一張模糊的面孔,俯視著太安帝。
“可惜啊,你現在不過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還妄想掌控整個天下?”
太安帝臉色驟變,陰沉如水,彷彿被揭開了最深處的傷疤,那種無力感和屈辱感,讓他幾乎窒息。
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卻渾然不覺。
“朕,是真龍天子,這天下,本就該是朕的!”
“真龍天子?”
魔君的神念在太安帝頭頂盤旋,聲音中充滿了戲謔和玩味。
“你可知道,這天啟城的氣運金龍,早已被人奪走,你這個皇帝,不過是個空殼罷了,一個……傀儡!”
最後兩個字,魔君特意加重了語氣,像是把尖刀,狠狠刺入太安帝的心臟。
“住口!”
太安帝猛地抬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那是他最後的尊嚴,最後的驕傲,絕不允許任何人踐踏。
“朕的氣運,誰也奪不走!”
太安帝咆哮著,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決絕。
“是嗎?”
魔君的聲音冰冷,帶著一絲玩味,
“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讓這天啟城,重新煥發生機?”
“你,有方法嗎》”
太安帝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魔君說的是事實。
自從百里璟奚封印了天啟城的氣運,這座曾經繁華的都城,就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逐漸走向衰敗。
他這個皇帝,也如同被抽走了脊樑骨,變得軟弱無力。
他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他無能為力。
那種無力感,讓他絕望,讓他瘋狂。
“你……有什麼辦法?”太安帝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魔君的神念緩緩降落,在太安帝面前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辦法,自然是有的。”
“說!”太安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急切。
“獻祭。”
魔君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如同驚雷般在太安帝耳邊炸響。
“獻祭?”太安帝的瞳孔猛地收縮,身體微微顫抖,“獻祭什麼?”
“人。”魔君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天啟城的居民。”
“什麼?!”太安帝猛地後退一步,臉上露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色,“你……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魔君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有用他們的生命和靈魂,才能打破百里璟奚的封印,讓天啟城的氣運重新凝聚。”
“不……不行!”太安帝連連搖頭,“這……這太瘋狂了!”
“瘋狂?”魔君冷笑一聲,“你以為,百里璟奚封印天啟城的氣運,就不瘋狂嗎?”
太安帝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你好好想想。”魔君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只要你獻祭了天啟城的居民,就能恢復氣運,重新成為這天下的主宰。到時候,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再也不用受制於人!”
太安帝的眼神閃爍不定,內心劇烈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