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大王推開門時，顧眠正捧著一杯水靜靜坐在床邊，看起來是在走神，甚至都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顧眠？你還好嗎？”吸血大王走到顧眠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

顧眠落在空處的視線凝聚起來，警覺地站起身，發現是吸血大王才鬆了口氣，回道：“我還好，大王的身體恢復了嗎？”

吸血大王看到熟悉的顧眠，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如刺蝟般炸開的刺也收斂回去。

吸血大王點點頭，接著一連兩問：“這裡是幻境嗎？我們在時空裂縫裡發生什麼了？”

“不是幻境。”顧眠搖搖頭，神色間帶著疲憊，認真道，“大王，我們回到萌學園了，你在時空裂縫裡暈倒，精靈族把我們送了回來。”

吸血大王揉了揉額頭，自己的記憶也是這樣沒錯，但……

“真的不是幻境嗎，可我的吸血大軍沒有回應我。”吸血大王還是不願意相信肯豆基校長的說法。

他的吸血大軍怎麼可能全軍覆沒！

顧眠沉默兩秒，如實道：“萌學園的人把他們關起來了，所以他們沒辦法來找你。”

“這群卑鄙的夸克族！”吸血大王抬手，狠狠砸在桌子上。

“大王，接下來你想怎麼做？”顧眠放下水杯，目光平靜地看著吸血大王。

吸血大王移開視線，盯著被自己砸出一個凹面的桌子，沒有回答，顧眠也沒有追問，只是安靜地陪吸血大王站著。

過了好一會，吸血大王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顧眠抬手按上吸血大王的肩膀，使用讀心術，同時說：“我清楚萌學園關押吸血大軍的地方在哪，我們可以在沒人看守的時候把他們放出來。”

“放出來又能怎麼樣，他們什麼都做不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吸血大王的話音逐漸變低，到最後，他的聲音幾乎細如蚊蠅，“顧眠，我，我累了。”

“過一段時間再去時空裂縫，好不好？”

吸血大王不敢看顧眠的神情。

他浪費了顧眠與精靈族交易得來的一次進入時空裂縫的機會，他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像在時空裂縫中對顧眠說的那樣，把吸血大軍放出來，然後帶著他們包圍精靈族，逼迫精靈族幫他和顧眠進入時空裂縫。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這樣做吧。

但是，不知何時他開始變得畏首畏尾，這不同於顧眠教他的謹慎，而是因為恐懼沒有了曾經那股作為吸血大王無所畏懼的底氣。

或許是幻境中的情景太過真實，在親眼目睹了另一個自己的死亡後，吸血大王終於開始害怕，他害怕自己像幻境裡一樣丟了性命，更害怕失去顧眠、失去吸血大軍，最後只有自己一個人。

剛才在保健室中醒過來後的那種無助感他不想再體會了。

“對不起……”吸血大王低著腦袋。

顧眠清了清嗓子，但聲音依然帶著睏意，使得一句以嚴厲口氣講出的話也變得柔軟：“道什麼歉，累了就休息。”

而顧眠的內心活動就比他的表現要精神多了，他正在心中瘋狂吐槽。

‘你特麼也知道累啊！！！’

為了跟著吸血大王，他都三天沒睡覺了！只有在剛才趁著吸血大王昏迷的時間眯了一會。

屋內又安靜了片刻。

吸血大王整理好情緒，說道：“我剛醒過來的時候，肯豆基校長和我說，只要我讓吸血大軍離開，他就允許我留在萌學園。”

“大王怎麼想？”顧眠的手從吸血大王肩膀上移下，然後拉著對方的手坐回床上。

他必須用讀心術看清吸血大王的真實想法，但一直用手按在吸血大王的肩膀上，容易讓對方察覺到不對勁，所以顧眠就帶著吸血大王換了個姿勢。

“我……”吸血大王有些遲疑。

他一覺醒來，顧眠沒了，吸血大軍也沒了，一開始他只想著先見到顧眠再說，現在顧眠也問起來，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想治好自己的味覺失靈，又不想去討好十之星，他更想與顧眠一起到異世界去，這樣顧眠回了家，他也能用另一種辦法治病，但是他又害怕在時空裂縫暈倒，這次顧眠把他帶了回來，下次會不會回不來，或者見不到顧眠？

“顧眠，你覺得怎麼樣比較好？”吸血大王拿不定主意。

“我會選擇留在這裡，再找機會進入反噬鏡，但是。”顧眠想了想，話鋒一轉，“肯豆基校長的要求不能接受，大王至少要留一位吸血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