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
福爾馬林覺得,如果顧眠非要離開保健室不可,他勉勉強強也是能同意顧眠出去的,但前提是自己必須跟在顧眠身邊保護對方。
但顧眠卻不打一聲商量,還要把他騙出去再溜走。
福爾馬林感到憤怒,但更多的是因為自己不被信任而難過。
察覺到氣氛逐漸改變的宜靜小護士默默走遠,但她只是裝模作樣地整理魔藥,實則仍然豎起耳朵偷偷留意著這邊,想要聽到顧眠與福爾馬林的對話。
顧眠感受到了福爾馬林的情緒,沉默一陣,開口道:“我想,分頭行動效率會更高……抱歉,以後不會了。”
這句道歉,顧眠是真心的。
其實他也意識到了,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情緒和表演慾在膨脹。
魔法鑑定考時,心門再一次幫他確認了“他在萌學園”這個事實。
前世的顧眠已經死了,現在他是新的顧眠。
於是顧眠就像脫韁的野馬,在這個能夠容忍他更多出格行為的環境中,有意放任自己去做一些相較於他日常表現更為刺激的行為。
譬如他完全可以在摸清無間蛋的底細之後,就直接把無間蛋坑蒙拐騙進校長室,卻還是與無間蛋一起生活了幾天,就連在“送出”無間蛋的時候,還要在校園裡玩一場大逃殺。
譬如他選擇裝病來應對熇炎,而不是想理由推辭,或是與對方約定改日再戰。
但玩心太重,總歸還是不合適。
雖然能圓回來,但當他在原本的路徑上為自己加戲時,那多出來的劇本依然會為其他人行走增添麻煩。
他得收斂一些了。
對於顧眠來說,情緒與表演更適合作為解決問題的一種手段,而非習慣或是愛好,否則就會像雪崩一樣不可控制地滑向深淵。
“你去做什麼了?”
福爾馬林看著顧眠飽含歉意的眼神,猶豫了好一陣,才說出第二句話。
“嗯……”顧眠對福爾馬林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宜靜小護士,說道,“摸魚。”
宜靜小護士還在旁邊,顧眠可不想讓宜靜小護士聽到他和夏光磊的推測。
他也不能讓宜靜小護士離開,或是叫上福爾馬林出去說悄悄話,這樣的行動是赤裸裸地告訴宜靜小護士一件事——我們認為你不可靠,甚至已經在懷疑你。
顧眠還不打算引起宜靜小護士的警惕。
同時他也自我催眠,只要他堅信工作是摸魚,那麼他一定就能一直摸魚!
“摸魚?”
福爾馬林眉頭一皺,又是摸魚。
他第一次聽到顧眠說摸魚,是在魔法鑑定考那天的晚上,第二次是食堂被毒蜘蛛下毒的時候。
這兩次都是顧眠對於自己為什麼不見蹤影的回答。
當初福爾馬林就有所懷疑,只是在無間蛋暴露後,顧眠又出現了失去記憶的症狀,他便將這當做是無間蛋控制顧眠才有的、用來敷衍的說法。
可現在顧眠又說出了同樣的話,而無間蛋並不在他身邊。之前校長也檢查過顧眠的身體,說只要顧眠不聽到無間蛋的訊息,顧眠就不會失去神智。
想著,福爾馬林不由得將之前的懷疑串聯起來。
如果不是無間蛋控制顧眠,那就說明是顧眠主動在避開其他人。
首先萌學園裡沒有可以摸魚的地方,就算有魚,也是做成食物的死魚。
再者,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大致摸清楚了顧眠的性格,所以他很確信,顧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一定不會這麼刻意地去躲他。
難道說……
顧眠在執行一個代號摸魚的秘密任務?
福爾馬林能有這個想法,還是因為當初他們偽裝成體檢小隊在各個學校找臥底時,顧眠就給那次行動取了一個十分具有迷惑性,但仔細想想,又能發現其中藏著真實意圖的代號——滾筒洗衣機。
上次是洗衣機,這次是摸魚,都是一聽就搞不明白在做什麼的詞,還都和水有關。
“滾筒洗衣機”意為清洗萌學園中的暗黑臥底,那“摸魚”是不是就代表著,顧眠要抓住某些之前沒發現的臥底?
而且剛剛顧眠瞥了一眼宜靜小護士,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顯然顧眠去做的事不方便被陌生人聽到。
核理!
福爾馬林眉頭舒展,回過神來,拉了拉椅子湊近顧眠,背對著宜靜小護士,壓低聲音試探一句:“你的意思是,和‘滾筒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