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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金鑾殿王樸勸周主 高平關匡胤借人頭

趙匡胤被綁法場,氣得鄭子明“哇哇”暴叫,他要過去鬆綁,反出京城。趙匡胤說:“三弟不可魯莽!天子雖然不對,也不許我們反。因為咱和大哥柴榮,乃是生死之交,金蘭之好。萬歲是大哥之父,也是我們的老人,又是君主,不可以小犯上,冒犯龍威。”

鄭子明說:“大哥姓柴,皇上姓郭,那叫乾兒子。隔皮不是肉,兒子是乾的,我們這些朋友就成了稀的啦,他若真有父子之情,衝柴榮就不該殺你。他既無情,別怪我們無義,上金殿找他去!”說完,氣沖沖離開法場,直奔金殿。

“三弟你回來!”怎麼喊鄭子明也不行,急得趙匡胤直跺腳。

咱先不提趙匡胤如何著急,單說鄭子明來到殿前,正遇上柴榮,忙問:“皇上饒不饒?”

柴榮搖搖頭:“沒饒呀!”

“我看你爹不想活了,我找他去!”

“三弟你去也不成。我已派人去找王軍師,等他來了,就能救下。”

“誰也不用找:我就行!”

“不許胡來!”

“大哥,老子衝你才保他,沒你誰認識他姓郭的是幹什麼的?當幾天皇上就六親不認了。你怕他,你想接他皇上的寶座,老子可不怕,大不了掉腦袋!”

他大吵大喊,禁衛軍不讓了:“鄭將軍,此地不可大聲喧譁。”

“怎麼的?我樂意!”

正這時,軍師王樸從遠處走來。王樸年紀大了,平時不用上朝伴君,有事去請他。剛才柴榮打發人去請王樸,他騎快馬趕到午門,看見趙匡胤被綁,簡單問明原因,便趕到殿前。見鄭子明連喊帶鬧,便上前制止:“鄭將軍息怒,老夫有辦法救下趙匡胤。”

“真的?”

“哪個騙你?”

“這話要是苗光義說,我相信;你呀……嘖嘖嘖!我真沒看透。你沒那兩下子,看我上殿吧。”說完要走。

王樸怕他胡說八道,惹惱郭威更救不了:“鄭將軍,我先上殿試試,真保不下來你再去。”

柴榮也勸:“三弟,王軍師年高有德,德高望重,面子大,準行。”

“年高有德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切糕有棗。你這個人心眼還不錯,為救我二哥,讓你先去吧。”

王樸上殿,在品級臺前跪倒磕頭:“老臣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郭威想:王樸有一個月沒上朝了,今天殺趙匡胤他也來了,我看你向著誰?趙匡胤怎麼把你們都買下了:“王愛卿,入朝有何事?”

“臣聞要殺飛龍將軍,不知他身犯何罪?”

“他魂遊皇宮,箭射寡人的左目。”郭威把經過詳細一談,王樸是紙糊的燈籠——心裡明:這是郭威忌恨趙匡胤在滑州城放了高行周,拿做夢為由,想把他除掉。狼要吃羊,何愁沒有藉口呢!這個事還不能挑明,前代皇上為做夢殺的人不少,不足為奇。今天有什麼辦法能保下趙匡胤呢?王樸不愧是金山老祖夏羅奇的徒弟,有主意,當時心生一計。郭威把話說完,就等王樸反駁,文武也等他說話,可王樸卻低頭不語,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金殿上靜得都嚇人。

郭威說:“你說朕殺他對不對?”“對!”

郭威痛快了,等了半天,好容易來個知音。“既然如此,愛卿入朝有何事?”

“臣有幾句話,啟奏我主。”

郭威明白了:有揹人的話,怕人聽:“愛卿近前來!”

王樸大步來到龍書案前,往前探身低聲耳語:“萬歲,殺趙匡胤群臣不服呀!”

“哪個不服?”

“都不服。哪能因為做夢就殺人呢?”

“你還是求情!”

“不是!是為陛下著想。如果你就這樣把趙匡胤殺了,該叫大家說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龍目無恩了。剛才我在殿下遇見趙匡胤的幾個弟兄,一個個虎視眈眈,要闖金殿,鄭子明跳腳地喊。這些人可厲害呀!”

郭威叫王樸這一提醒,他激凌凌打個冷戰:對呀!差一點兒壞了大事。“你有何良策?”

“臣也無主見。”

郭威沉思片刻,心生一計:我何不來個一箭雙鵰,叫趙匡胤帶兵去打高平關,勝了高行周,得下關城,可將功折罪;勝不了,兩罪並罰。高行周是成名的老英雄,趙匡胤是後起之秀,當代豪傑。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高行周敗了,可得下高平關;趙匡胤敗了,也報了我一箭之仇,去了我的心病。郭鹹轉怒為喜:“王愛卿,我想讓趙匡胤立功贖罪,去打高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