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兩位元帥升帳,齊軍過卯,發放軍情。剛想商量如何開仗,藍旗官進來報告:“南城外來了一員南唐的老將,自報叫李景達,要見艾小姐。”
陶三春聞報忙問:“艾小姐!你可認識李景達嗎?”
艾銀屏心裡一翻個,暗想:李景達是我前夫的父親,官拜齊王,他找我幹什麼?這是誠心給我難看。宋營戰將不知道我的前夫之事,李景達來叫我為難。不管怎麼樣,我在他家住過半年,不見不合適;去見又有什麼可說的呢?反覆思忖,還是見上一面為對,免得他說三道四。想到這說:“陶元帥,小女子和李景達有親戚。他是南唐官員,不便進城,請容小女子出城見上一面,很快就回來!”
“艾小姐,既然李景達是敵國官員,不可不防,可帶隊出城。”
“不!不用,我一人便可。”
矬子馮茂心裡明白,齊王來了,沒有好事。又不好不讓艾銀屏去見。艾銀屏顧面子,不願意叫眾人知道她是孀居嫁過來,不想帶隊出城,叫她自己出去很危險,還是我陪她去吧!想到這,馮茂上前討令:“陶元帥!我和她一塊兒出去。”
“好吧!多加小心。”
艾銀屏感激地看了看馮茂,二人出了帥府各自上馬,來到城下,馮茂小聲囑咐艾銀屏幾句,沒再多說。城門開放,吊橋落下。小夫妻打馬如飛來到城外,往對面一看,面前站著一匹渾紅馬,馬上坐著齊王李景達,沒有頂盔貫甲,頭帶風帽,身穿斗篷,脅下挎劍,一兵一將沒帶,便衣微服在馬上端坐。
艾銀屏看罷,心腸軟了,催馬到了近前:“老人家,身體可好?銀屏有禮了。”
李景達看了看,馬往前來,打了對頭:“孩子!老夫今天前來不是來打仗,是來看看你,我送糧草到前敵,方知你在宋營。你在我兒子身旁待一天,也是我兒媳婦。怎奈我兒壽祿太短,夭亡下世,可憐你少年孀居,為父於心不忍,聽說你要改嫁,這也是人之常情,老夫不怪。只是從你走之後,你婆母想兒子、思媳婦,每日哭哭啼啼,把一雙眼睛哭壞了,叫我找你。我四處派人打聽,不知你隨父母落在何處,今天才見面。孩子,無論如何你跟我回家,看看你的婆母,免得她日思夜想,肝腸寸斷。”說到這,李景達眼圈發紅。
艾銀屏被說得淚水模糊,心中難過:我在李家半年,沒有什麼好處,也沒什麼不好,李寶輝不走正道,老人待我挺好。按理說今天應該跟他回去。現在不行,兩軍對壘,各為其主。忙說:“老人家,是銀屏無福,落得這般光景,被事所逼,保了大宋,許給馮將軍,事到如今不能跟您回去了,兩國開仗,我已是馮家人,怎能進李家門?老人家請回,見到老王妃替我問好,戰事平息我再登門問安。”
李景達聞聽,收住眼淚,問道:“銀屏,你的心就這麼狠嗎?看著你婆婆哭死?老夫親自來請你也不賞臉?”
“老人家!我實難以從命。”
“哎!沒有梧桐樹引不進鳳凰來,兒子沒了,媳婦也是假的呀!”說完掩面痛哭。
艾銀屏更難過了,連連相勸:“老人家保重身體,不要悲傷。”
李景達捂臉哭著,他那匹馬往前提,離銀屏越來越近。
艾銀屏心地善良,沒有多想,此時她和李景達相距只有數尺遠。李景達邊說話,邊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兒,這個小包是用薄綾子包的,約有蛋黃兒大小。艾銀屏沒看見,李景達說:“銀屏呀,你還是跟我走吧!”
“老人家,我實難以從命。”
“你要不去,我也就不活了。”說著,李景達抽出寶劍往項上一搭,要抹脖子自殺。
其實,他是嚇唬人,銀屏不知道,急忙上前去阻攔,她一探身,李景達抬左手,把那個小包衝著銀屏打了過去,“啪”正打在艾銀屏的臉上。小包撒開,“噗”!出來一股粉末,像石灰一樣,四下飛揚,傷了艾銀屏的眼睛。艾銀屏急忙用手揉,不揉還好,這一揉搓,兩眼疼痛難忍,大叫一聲:“疼死我也!”翻身落馬。
李景達猙獰一笑:“小賤人!你敗壞李家門風,找了野漢子,豈能叫你如意,今天本王要你的命。”說完,舉起寶劍,來個“夜叉探海”,要取艾銀屏的人頭。“唰”劍落下來,砍空了,抬頭一看,有人把艾銀屏扛走了。李景達也不追趕,高喊:“小賤人!殺死你是便宜,這回叫你受零罪。”說完,奔南唐大營。
書中暗表,昨天李景達押糧運草到前敵,於洪告訴他艾銀屏已經投了大宋,許給了馮茂。李景達一聽氣壞了,就要連夜找艾銀屏算帳,於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