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手裡的動作一刻不停,很快牛宏圖的腦袋上便密密麻麻布滿了銀針,從遠處看就像一隻刺蝟。
高陽滿臉汗水不斷滾落,但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擦。
當拿起最後一根針,高陽凝視著牛宏圖頭頂的百會穴,隨後再次輕巧而迅捷的一“嗖!”
聲,銀針穩穩地插入。
接著,高陽輕柔地撥動著銀針,繼而是輕輕一彈,“嗡”
的一聲響。
那一根銀針立刻震動起來,好似開啟了某種機關,隨即牛宏圖頭上的其他銀針也隨之共振。
最初,當高陽說起治療過程會有很大痛苦時,牛宏圖緊張得不得了。
但在等待的過程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也就逐漸放鬆了心態。
但是隨著銀針開始振動,牛宏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一種鑽心般的劇痛向他襲來,就好似有把巨大的鐵錘不斷錘擊著他的大腦。
牛宏圖的臉逐漸扭曲。
“啊!”
牛宏圖終於無法再忍受這份痛楚,發出了一聲令人揪心的尖叫,雙手無意識地想要觸控自己的頭部。
高陽見狀迅速反應,立即拿出兩根銀針扎進了牛宏圖臂上的穴位,牛宏圖的動作戛然而止,再也動不了分毫。
“宏圖!”
牛大爺聽到兒子的哭喊聲,本能想要上前,卻被高陽攔住。
“牛大爺!您千萬不可亂動!這是關鍵時刻,不能有絲毫閃失。”
牛大爺聽到這裡,眼中全是疼惜,勉強自己轉身,默默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啊!”
牛宏圖的慘叫聲沒有停止,嗓子最終嘶啞,淚水和鼻涕混雜一起流下。
儘管如此,高陽彷彿充耳不聞,只靜靜地盯著牛宏圖。
沒多久,牛宏圖的鼻孔、耳道,甚至是眼中都有鮮血湧出。
與尋常的血液不同,牛宏圖流出來的血液中竟帶有一種奇怪的黑意。
“嗡!”
高陽再次輕彈手指,銀針又一次振動,而且比先前更加強烈了。
“啊!”
正當牛宏圖似乎對疼痛有了些微適應時,這次卻更甚之前。
這次的痛苦讓牛宏圖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緊閉雙眼,臉上的肌肉劇烈顫動,太陽穴部位脈搏明顯跳動加劇。
疼痛難忍到極點,牛宏圖多麼希望就此昏厥過去,以逃離這無盡的折磨。
“宏圖,忍耐,快結束了!”
高陽大聲說道,喚醒了正接近昏迷邊緣的牛宏圖, 自己振作起來。
“嗡!”
高陽第三次彈動,這一次銀針的震動卻帶來了不同的效果——不再是一陣疼痛,而是一種清涼舒適之感。
牛宏圖覺得彷彿整個心靈都得到了淨化,那種舒服是難以言喻的。
“呃!”
他的反應也隨之變得輕鬆,情不自禁地輕聲撥出一聲。
原本為了不讓父親看到而刻意背過身的牛大爺,聽到這聲不同於之前的低吟後,不禁又轉回身來望了一眼。
“高陽兄弟!這……”
牛大爺不知該如何形容,這一聲低吟讓人心生疑慮。
高陽搖搖頭解釋:“沒關係,剛剛那步是為了開通牛宏圖大腦中阻塞的經絡,現在這一步則是在放鬆這些經絡,很快就結束啦!”
聽到這話,牛大爺的心情總算平靜了許多。
現在的牛宏圖看起來狼狽不堪,然而臉上卻帶著一種舒坦的表情,令人覺得非常奇怪。
高陽過了好一會兒才動手,將牛宏圖頭上所有的銀針一根根取了下來。
當最後一根位於百會穴的銀針被取出時,牛宏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之後,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牛爺和高陽,
“爸!這麼多年辛苦您了!”
“高陽哥!感謝您!”
“嗯,好,好!我沒覺得辛苦,真的!”
牛爺淚水如泉湧,這卻是歡喜的眼淚。
曾經的牛宏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這就意味著牛宏圖確實痊癒了。
“牛爺!宏圖已經康復了,我會給您開一個處方,堅持服用兩週就行,家中有事,我就不過多停留了。”
高陽並不想在這裡打擾這對父子太久,所以打算告辭。
牛爺明白高陽的意思,於是沒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