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聽罷,連連應著。
沮授微微皺眉,又道:“主公,屬下有一事不解,不知當不當問?”
張塵笑道:“公與,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沮授緩緩言道:“主公方才說‘亂世未顯’、‘以待時變’,莫非主公已經預測到天下大勢了?”
張塵聽罷,微微一笑,緩緩走到窗邊。
他推開窗,負手立於窗臺前,仰望著浩瀚蒼穹,觀望許久。
董昭、沮授二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也望著那浩瀚夜空,卻是不明所以。
只見張塵微微掐指,煞有介事地道:“我夜觀天象,東都帝氣雖旺,卻暗藏一絲晦氣,西北又隱有妖星閃爍,此絕非吉兆。若我所料不差,陛下已有疾纏身,壽數恐在五年之內。一旦陛下駕崩,必起黨爭之禍。那時,西北的妖星也已長成。他,便是天下紛亂之源!”
張塵一語言罷,董昭、沮授二人俱是一驚。
沮授不禁暗想著,主公何時竟會了夜觀天象之法,難道主公真有未卜先知之能嗎?這,豈不是神人手段?
董昭額上已沁出汗珠,他不禁瞄向沮授,滿眼的疑惑之色。
沮授也是滿眼疑惑,將信將疑。
半晌,沮授仍是忍不住問道:“主公,這星象之法,您是幾時學的?”
張塵見二人模樣,便知自己的一番胡侃,已是將二人唬住。
於是,張塵當即道:“你們有所不知,我從小喜好博覽群書,醫卜星象皆有涉獵,不過鑽研不深罷了。方才所說,你們也可當是戲言。”
張塵漫不經心地說道,可越是這麼說,二人就越是狐疑。
董昭心下琢磨,雖然星象之事玄之又玄,但主公方才這番話卻不無道理。
當今聖上只有兩位皇子,大皇子的生母何皇后乃善妒強勢之人,其兄何進,又掌兵權。一旦陛下駕崩,她必會逼宮奪位。
而何進,又一向不喜張讓等宦官,到時二者必有一爭,豈不就是主公所言的黨爭嗎?
難道,主公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那西北妖星,又是應在何人身上?此人,如何會成為天下亂源?
正當幾人秉燭夜談,卻不曾察覺,門外一個身影,匆匆而去……
第二日,張塵辭別董昭,便前往軍營,清點本部人馬,準備返回廣平。
臨行前,董昭悄悄領了蔣奇來見。
原來,今早董昭找到蔣奇,正欲遊說。卻不料,蔣奇聽說董昭已投張塵,非但不驚,反而大喜,當即便請他代為引薦,說自己也打算拜入張塵麾下。
這下可真是一拍即合,於是董昭當即便帶了蔣奇來見。
蔣奇一見張塵,納頭便拜。張塵急忙將他扶起,寒暄數語,叮囑二人好生打理縣事。
二人這廂領命,張塵自領高順、麴義、張合三將,並本部人馬,直返廣平去了。
……
與此同時,太平莊內,張寧和張曼成正聽著一名手下的彙報。
那手下方才說完,張寧揮揮手,命其退下。
張曼成隨之道:“沒想到這個張塵還有此等本事,竟擅長星象之術,洞悉天下大勢!”
張寧隨即搖了搖頭道:“星象之法,高深莫測,他小小年紀,如何能會?”
張曼成一驚,道:“你的意思是,他故作驚人之語,實則並無真才實學?”
張寧秀眉微蹙,面露遲疑地說道:“星象之法,博大精深,我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前幾日,我夜觀天象,並未發現西北妖星,但東都帝氣確有幾分晦暗,只是憑我的能力,並不能推算出,劉宏何時會死。”
“照這麼說,那小子的話倒有幾分可信?”張曼成不由輕嘆道,“可惜這樣的人,竟甘心為這腐朽的朝廷賣命!”
“不如,就讓事情鬧得大一點吧……”
張寧微微一笑,喚過張曼成,耳語了幾句。
……
張塵等人率軍沿官道一路北行,徑往廣平而來。
行了大約半日,只聽得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張塵遂勒馬停住,遠遠望去。
片刻,只見一人飛馬疾馳而至,看裝束,像是官府的差人。
那差人來到陣前,翻身下馬,向眾將拱手一拜。
“不知哪位是廣平縣令張大人?”
“我就是張塵。”張塵坐於馬上,淡淡地回道:“你是何人,來此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