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率領著二十餘騎,疾馳在官道上,徑往“麴家莊”而返。
回想起剛剛的事,令他不禁思緒萬千。
去歲黃巾暴亂,自己攜八百先登應召,隨中郎將皇甫嵩前往冀州平亂。原本以為,憑自己的功勞,怎也能混個一方鎮守,好讓麾下弟兄飛黃騰達。
怎料,皇甫嵩剛正耿直,得罪了十常侍的張讓、趙忠,竟遭貶謫,連帶自己的功勞也一併抹除。
當初不顧家族反對,執意投軍,如今寸點功名未掙,有何面目返回涼州?
無奈之下,他只好在此建了莊院,用自己的家資來將養這些弟兄。
可是,八百餘人的開銷不是一筆小數目,幾個月下來,他已捉襟見肘。本打算帶著眾兄弟前去投軍,可是幽冀一帶的鎮守,卻無一人能入他的眼。
本來他還對那“白馬將軍”公孫瓚抱有一絲希望。可兩個月前,他親赴幽州拜會,卻是備受冷遇。而且公孫瓚為人倨傲,自以為“白馬義從”有多厲害,大肆鼓吹了一番。
可他一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什麼“白馬義從”,自己那八百先登便足以滅了他們!
他的這些弟兄,若是為這等人效力,豈非明珠暗投?
幸而今日遇見張塵,可話說回來,自己與他素未謀面,對方何以至此?
正自思索,卻聽旁邊小校言道:“將軍,今日那位張公子為何如此大方,竟主動提出要為我們提供糧草?”
麴義聽罷,不禁暗暗思索。
雖然張塵說是因相救之恩,但麴義心裡清楚,自己帶人趕到時,他二人早已控制了局面。即便自己不出手,那些賊人也討不了好。
他如此行事,莫非想要示好於我?可他一介商賈,如此這般,又是為何?
罷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歸是承了他的情。何況,方才見他眼神澄澈,並不像有詐。
當下,麴義招了招手,對身旁小校言道:“放出話去,告訴這十里八鄉的山賊馬匪,廣平的張子凡是我麴某人的兄弟。讓他們招子都放亮點,誰要是敢找他的麻煩,本將軍第一個就滅了他!”
“諾!”
……
目送走了麴義一行,張塵和高順也徑自返回廣平。馬車已被打壞,高順將馬解下,想帶張塵同乘。奈何張塵實在接受不了兩個大男人同乘一騎,於是,二人只得步行返回。
一路上,張塵一言不發,若有所思。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且收穫頗豐,不但獲得了麴義的好感,還借贈糧一事與之攀上了關係。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要看吳管家的本事了。積累錢財,多行善舉,廣納民心,待時機到時,便一舉接管縣城。
有了一縣之地安身,便可廣積錢糧,進而招兵買馬,圖謀大業!至於黃家,不過跳樑小醜而已,等自己騰出手來,第一個就先滅了他!
嗯,說到廣納民心,父親生前多行佈施,每月初一、十五必開粥場賑濟往來流民。
自父親死後,此事一度擱置,如今張家困局已解,也是是時候將此事重新提上日程了。
今日回去,便與吳管家商議此事。
張塵暗暗打定了主意。
徒步行了一個多時辰,臨近晌午,二人總算是回到了張宅。
這一路少說十餘里,高順有武藝傍身,自然無礙。張塵雖然有個【膂力過人】的詞條,但終究比不上高順,此時已是累得腿腳發軟,大汗淋漓。
萍兒早早在此等候,見張塵回來,急忙遞過錦帕,奉上茶水。
張塵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如同牛飲,另一旁的高順和萍兒不禁失笑。
“公子,無恙否?”高順笑道。
“還好,還好。”張塵說著,用錦帕拭去了額頭的汗珠。
高順隨即又道:“方才與那幫賊人交手,我觀公子雖有勇力,卻無招式章法,想必公子並未習過武藝。請恕屬下直言,公子今日斬殺幾個賊人,純屬僥倖,倘若遇到高手,似這般打法,必敗無疑啊!”
張塵點了點頭道:“孝父所言不錯,我也正為此事煩憂。高兄武功高強,不知能否指點我一二?”
高順聽罷,不禁奇道:“公子乃是商人,何以想要學武?”
張塵則是微微一笑:“今日為商,未必他日亦為商。我輩生於亂世,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方為大丈夫!”
高順聞言,微微一愣,只覺面前之人,似乎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魄。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