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雖不明所以,但見張塵如此篤定,似是成竹在胸,當下也便說道:“大人放心,屬下立刻去辦。”
“還有,讓城外的百姓,先進城來躲避幾日吧。”
“大人,那麼多百姓,城中無地方安置啊。”
“城北尚有些廢棄之地,先搭建一些帳篷,讓百姓暫住幾日。等過幾天平了那些山賊,再組織他們出城建村。”
“諾。”張福諾了一聲,轉身便去辦事了。
第二天,廣平的大街小巷就貼滿了討賊告示。百姓紛紛駐足於牆下,看著告示上的內容,眾說芸芸。
“太好了!城外那些賊寇,早該把他們收拾了!”
“唉,你懂什麼?那‘黑虎寨’哪是那麼好對付的?咱們小張大人,這回怕是託大了呀!”
“是啊,我聽說那‘黑虎寨’裡的賊寇有好幾百人,盡是窮兇極惡之徒,三個當家的個個身手不凡,悍勇無比!惹了他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唉,縣兵招募還不到一個月,訓練未熟,張大人便風風火火地想要剿匪,這也太心急了點。”
“誰說不是呢?萬一打不過,土匪必會報復,咱們倒還好,可苦了城外那些老百姓了!”
“不行,咱們得去阻止大人,不可意氣用事!”
“沒用,我有個親戚在衙門當差,聽說昨兒個師爺勸了好久,張大人半句也聽不進去。”
“那可怎麼辦呀,唉……”
廣平城外,黑虎寨。
黑虎寨的所在原是廣平西郊的一處村落。去年黃巾肆虐,村子被亂兵摧毀,村民們四散逃離,這裡便荒廢了下來。
“黃巾之亂”平定後不久,各地盜賊蜂起。不知何時,來了一夥歹人,霸佔了此地,還建起了寨子,嘯聚起一批盜匪流寇,四處打家劫舍。
趙雄任縣令時,對他們放任自流,因此,這幫賊人愈發肆無忌憚。
此時,寨子裡的一干賊寇正在聚義廳裡會聚,彷彿有什麼喜事一般。
只見為首正坐的一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身長八尺,膀大腰圓,滿臉的絡腮鬍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他的身旁,還有一柄鬼頭大刀斜倚在椅子邊上,那刀背寬厚,刀身隱隱的暗紅色,一看就是經年飲血所致。
同坐上位的還有兩人,一個身材瘦削,形容枯槁,另一個尖嘴猴腮,面貌猥瑣。
此時,大當家的身旁,還有兩名衣著暴露的女子侍奉,一舉一動,盡顯妖媚。
面前的案上,擺放著一盤盤的肉食,還有美酒。全寨上下,且盡歡愉。
只見大當家的舉起杯盞,笑道:“眾位兄弟,昨兒個咱們劫了那夥流民,得了耕牛整整二十頭,夠咱們弟兄吃上一陣了!今日,大家就盡情吃肉,盡情喝酒,哈哈!”
“多謝大當家!”
“大當家神勇,跟著大當家,咱們才能喝酒吃肉!”
大當家又道:“你們不要只看眼下,可見到那些流民開出的田地了嗎?告訴你們,那些糧食,就是給咱們種的!等到秋收,咱們就去收糧!哈哈哈!”
“好!等秋收,去收糧!”
一群賊寇歡呼雀躍。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跑進來一個嘍囉,神色慌張地道:“大……大當家……不好了!”
“不好什麼不好!老子好著呢!慌慌張張的,晦氣!”大當家怒罵一聲,“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打擾老子的雅興!”
那嘍囉渾身一顫,連忙道:“大當家的,城裡貼出了告示,說是要派兵打咱們呢!”
“嗯?”大當家一聽,隨即朝另外兩位當家看了一眼,隨即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說什麼,派兵來打?廣平縣哪有一兵一卒,他拿什麼打!”
“不是啊,大當家,廣平縣令已經組建了縣兵。”
“哦?有多少人?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好像是七百人,就在月初之時。”
“哈哈哈哈。”大當家不屑地笑了笑,“臨時招募的流民,還不到一個月,哪來的戰力?還想來打咱,老子不去找他麻煩,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
“就是,咱們弟兄,那可是刀頭上舔血,什麼場面沒見過!還能怕他!”尖嘴猴腮的三當家笑著說道。
“大哥,三弟,此事萬不可掉以輕心啊。”瘦削男子皺著眉道,“廣平縣令,就是張家小子,前陣子麴家莊才派人知會過的,叫我們不可與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