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你傷勢未愈,因何來此啊?”
張塵急忙上前,扶起了跪於地上的張福。
張福眼含熱淚地說道:“大人英勇無雙,一戰蕩平賊寇,救我一方百姓於水火。老朽有愧,先竟還質疑大人……如今想來,只覺無地自容啊!”
“張先生言重了,先前賊人勢大,屢屢欺我百姓,眾人憂懼在所難免。莫說是你,就算是我也不敢確定真能一戰而成啊。”
“大人……老朽,愧對大人,愧對將士……”張福說著,不禁泣涕漣漣。
“大人!”正說著,人群中又是一個聲音響起,一個佝僂老者顫顫巍巍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張塵定睛一看,卻是那日,帶人圍堵縣衙的的那位老人家。
張塵急忙走上前去,握住那老人家的手道:“老人家,您行動不便,何以來此啊?”
“小老兒聽聞大人得勝凱旋,將城外四寨賊人盡數誅滅,特來向大人請罪。”
“老人家何出此言?您何罪之有?”
“那日,小老兒聚眾圍堵縣衙,實屬大逆不道。今日大人凱旋,救我百姓,小老兒回想前日所為,實在悔恨無極啊!”
“老人家切莫如此說,您也是為了一城百姓著想。拳拳之心,本官豈有不知?”
張塵安慰了老者幾句,又環顧眾人,抱拳朗聲道:“鄉親們,經此一戰,大家都看到了,那些欺凌弱小之輩,只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紙老虎罷了!只要我們軍民一心,齊心合力,就無人敢犯我廣平!無人敢欺我百姓!”
“軍民一心!”
“齊心合力!”
張塵頓了頓,又道:“如今匪患已除,從今天起,大家安心謀生,恪守農時,勤勉勞作。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廣平治下,必是一片祥和,百姓生活富足,再無飢寒交迫之困!”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眾百姓一齊叩首歡呼,一時間,人聲鼎沸。
張塵知道,這一刻,廣平上上下下,終於盡數歸心。
與此同時,城郊數十里外的麴家莊,莊主麴義此刻正聽一名小校的彙報,不由得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他真的只用區區四百人就牽制住了數千賊軍?”
“不是牽制,確切地說,是屠殺!”小校回稟道,“屬下當時就在百米之外,看得分明,那些賊軍根本就不是廣平縣兵的對手。屬下覺得,即使張大人沒有分襲三寨,令賊兵自亂陣腳。單憑正面廝殺,取勝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麴義沉吟道:“四寨賊兵將近三千,‘黑虎寨’中更是有不少黃巾殘部,區區數百人,竟能將之殺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些縣兵,不是剛剛招募了沒多久嗎?怎會有如此戰力?”
“屬下也是不解。雖說那些賊兵不過烏合之眾,可畢竟人多,能以數百人克之,也只有咱們先登營的兄弟。”小校說道,“可是,屬下等是追隨將軍多年,從涼州到冀州,歷經大小戰陣百餘場,方有今日威名。可那些縣兵,無論軍容還是氣勢,看起來,竟都絲毫不亞於我等。”
麴義聽罷,眉頭緊皺,站起身道:“速去查查,這支部隊叫什麼名字,領軍之人是誰?”
小校道:“屬下已經查過,廣平縣兵,名為‘陷陣營’。領軍之人,正是日前來莊上送糧草的青年壯士,名叫高順,現任廣平縣尉一職。”
“高順?陷陣營?”麴義不由感嘆,“大才啊!想不到這張家小子,麾下竟有這般人物。速去備一份厚禮,明日你親自送至張大人府上,答謝他贈糧之恩,順便表達我交好之意。”
小校聞言一驚道:“將軍如此賞識此人,只為他練兵有方?”
麴義嘆道:“能練出這等甲士的,絕非等閒之輩。這般人物,卻甘心在其麾下俯首聽命,足見此人亦有過人之處。他上任尚不足一月,便納流民,開荒田,練甲士,平匪患,種種所為,皆為凝聚民心。此人之志,絕不只在一縣之地啊!”
張子凡,你會是我所尋之人嗎?
麴義心中暗暗思索。
……
魏郡郡城,鄴。
太守厲溫正坐於府衙,面前的桌案上,擺著一張尚未加印的委任狀。
下站二人,身著粗布衣衫,做百姓打扮,正是剛剛才從廣平縣返回。
厲溫面色平淡,緩緩朝二人問道:“你二人前往廣平多日,那新任縣令張塵如何?如實回稟。”
其中一人拱手施了一禮道:“啟稟大人,卑職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