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逍遙彷彿一盞即將燃盡的油燈,生命之火微弱地搖曳著。他瘦骨嶙峋,整個人顫顫巍巍地躺在床上,氣若游絲。
“前輩,前輩,你還好吧?”洛淵焦急地呼喚著,聲音中滿是擔憂。
“孩子,我的一身所學都傳授給你了,我已了無遺憾,只是我那可憐的孫女,我實在放心不下啊。”柳逍遙說著,蒼老無力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洛淵看著眼前這位如嚴師般的老人,心中一陣酸澀。若不是這大半年來柳逍遙的嚴厲教導,他的修為也不會有如今的進展。想到這裡,洛淵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他起身,鄭重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然後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說道:“師尊在上,弟子洛淵拜見師尊。師尊放心,洛淵以人格擔保,只要一息尚存,就一定救出如絮姐姐。”說完,對著柳逍遙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
柳逍遙見此,欣慰地笑了,斷斷續續地說:“好好好,老夫……這次……總算……沒有看錯人。”
洛淵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杯茶,走到柳逍遙身旁,再次跪下,雙手託茶舉過頭頂,聲音哽咽地說道:“師尊,請喝茶。”然而,連叫三遍,柳逍遙都沒有回應。洛淵抬頭望去,只見柳逍遙帶著欣慰的微笑,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恭送師尊!”洛淵俯首拜下,帶著哭腔喊道。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賴上他的老頭,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洛淵將柳逍遙葬在了幽谷之中,立了一座墓碑,上面刻著“恩師柳逍遙之墓,不肖弟子洛淵立”。他又在幽谷中守了三天,祭奠柳逍遙。之後,洛淵回到了黑石城,依舊在之前的那家客棧落腳。
在客棧房間裡,洛淵思索著未來的方向。他深知,無論是去秘雲宗找柔兒,還是救出柳如絮,都離不開強大的實力。一想到從大魚那裡得到的鑰匙,他心中便有了主意——鷹嘴澗的機緣,他勢在必得。以他目前的根基,靠自身修煉突破元境,至少還需要兩年,甚至更久,他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變強的機會。
主意已定,第二天,洛淵便離開了黑石小城,前往羊駝峰。
羊駝峰,因有三處獨特的陡峭山峰而得名。一處山峰形似羊頭,一處宛如駱駝的背部,有著兩個凸起,峰頂卻是橢圓的;而兩處山峰中間的部分,又像是羊和駱駝的合體。山峰周圍地勢平坦,泉眼眾多,駝峰城便坐落在這三處山峰旁邊。駝峰城方圓四五十里,散落著一些小鎮和村落。
洛淵走到駝峰城外圍的清溪村時,天色漸晚。村口的小溪旁,一位身著粗布麻衣、衣服上打著幾個補丁的少女正在用木棍捶打著衣服。少女模樣清麗,烏黑的秀髮繞過脖頸,用一根棕色的布條紮起來,垂在右邊肩膀上。
“姑娘,請問這附近哪裡有住宿的地方?”洛淵禮貌地問道。
少女聞言,轉頭看向洛淵,美眸瞬間亮起,輕聲讚歎:“哇,好帥。”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微微紅了紅臉,有些害羞地說道,“這位公子,這方圓都是村落,一直向前大概三十里的小鎮上才有客棧。可十幾裡外有一夥山匪,他們晚上會出來打劫、謀財害命。這會都快黃昏了,若是不嫌棄,您可以在我家柴房住上一晚,明天天亮了,路上安全了,您再出發。”
洛淵看著清秀的小姑娘,微笑著抱拳作揖:“那謝謝姑娘收留。在下洛淵,敢問姑娘貴姓芳名?”
“我叫傅小玉。”小姑娘臉頰微紅,聲音輕柔地回答道。
洛淵跟著小玉來到她家。小玉家中還有父母、爺爺奶奶和弟弟。家人見洛淵氣宇不凡,腰間配著一把刀,卻又彬彬有禮,不像是壞人,便同意他留了下來。
小玉的弟弟傅小山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一臉期待地問道:“洛淵大哥,你是修者嗎?能教我修煉嗎?”小山的父親連忙喝斥:“小山,洛公子一看就是有事情要忙,你別給人添麻煩。”
洛淵笑了笑,說道:“無妨。若是日後有機會,我再教你修煉。”小山聽到這話,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心中暗想:“日後,明天這洛大哥一離開這裡,還會再回來嗎?”
晚飯時,小玉一家準備的是米湯清粥、饅頭和鹹菜。小玉的爺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公子,我們這小家窮戶的,沒什麼好招待您的,讓您受委屈了。”
洛淵連忙表示自己在這裡借宿已經是打擾,承蒙關照,感激不盡。說罷,他拿起饅頭,就著鹹菜吃了起來。傅家人見洛淵如此平易近人,心中的顧慮也徹底消除了。
晚飯過後,小玉開始收拾碗筷,洛淵則和小玉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