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腦袋裡那根名為理智的絃斷了,她粗暴的把醫療垃圾扔進垃圾桶,脫掉手套,蹲下掐住傅思明的嘴,與他對視動,語氣冷漠: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傅思明的嘴唇和臉頰的肉被她捏得嘟起來,他眉頭微蹙,眼神清澈灩瀲,那雙眼睛氤氳著水汽,十足十的可憐勾人。
傅思明眼神與她對視5秒,輕輕動了動,從她手中別過臉。
可是枝枝,你的眼睛好似會說話。
裡面沒有一絲憤怒與絕情,只有動容。
沈枝作麻利的從旁邊拿來紗布和醫用膠布,把他的嘴封上。
傅思明向後瑟縮一寸,眼神震驚,訴說著無言的拒絕,額頭的汗下大滴大滴掉,扭動的身軀被她按住。
他頂著這樣一張臉做出這種動作,真的很有衝擊力!
沈枝別開眼不去看。
傅思明神色驚恐,發不出聲音:“唔唔唔……”
“翻身,換前面。”
傅思明翻身,直接往病床外爬。
枝枝不要!很痛!真的很痛……
沈枝一針扎得他不能動彈。
……
換完藥。
傅思明累癱了,渾身被汗水打溼,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眼中失去了一切色彩。
昨天給他打的藥,一定對他最狠的懲罰!
貓說的有一點不對。
昔年傷痕累累一聲不吭是他,現在手術床上痛哭流涕也是他。
流落街頭與人拼殺的是他,在有人在意時肆無忌憚的也是他。
他本就是個情緒外放怕疼的人,在沈枝面前自然毫無顧忌的表現出來。
出來後,沈枝氣惱的往外走。
“枝枝姐,你上哪兒去?”
沈枝一回頭,差點迎面與提著果籃來看傅思明的琳娜撞上。
沈枝停下腳步,在心裡跟自己講。
受傷後心理和身體脆弱一點本就正常。
這是他慣用的策略,下次閉上眼睛不看捂著耳朵不聽就是了。
她回到病床邊坐下。
現在還不能離開,醫院裡往來的人員成分複雜,他們並未脫離危險。
琳娜看望以後留下水果,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坐下來嘮家常。
“傅是我見過最帥的中國男人,我見過歌壇天王、電影明星、他和他們都不一樣!就像軍閥世家,民國貴公子,壞壞的,帥帥的,邪魅跋扈……”
很頂!
琳娜留在海市,留在耗幫,完全是為了傅思明。
邪魅跋扈?
看不出來!
疼得在病床上嗷嗷叫,眼淚打溼了一個又一個枕頭,發出令她難再多忍受一秒的聲音。
沈枝吃著水果,沉默不語。
傅思明撕掉膠布,擦乾淨臉,把枕頭翻面躺著,神情恢復如常。
聽琳娜說話,他朝沈枝這邊看過來,正好與她抬頭的目光對上。
傅思明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避免誤會。
他收回視線,緩緩開口:“琳娜,我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而且她就在這裡。”
本來侃侃而談的琳娜低眸頷首,打住了話頭。
她抬眸輕輕瞟了沈枝一眼,放在身前的手擰成了麻花,語氣難掩失落。
“你的眼光很好,傅。”
“我今天來是準備告別的,我在海市待了三個月,我爸爸病了,我準備回國。”
傅思明使了個眼色,阿強立馬湊上前,遞給她一個紙包。
琳娜之前為了留下,在天上人間找了一份駐唱的工作,為他們吸引來不少客流。
不能虧待人家。
“希望以後不會再見。”
阿強只當她失戀了傷心,故作傷感的用手帕擦擦眼眶。
痴情的異國大美妞啊,可惜我們老大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要不你轉頭看看周圍的人一眼呢,譬如他。
琳娜失戀了。
阿強亦然。
中午的飯還是鄭浪做的。
調料全糊,菜也帶點焦色。
“醫院雖然不安全,但買點吃的應還不至於被投毒。”沈枝辣評。
她對食材的要求有些高,做成這樣,有些難以下口。
“重新去買一份吧。”傅思明附和。
傅思明在黑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