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明被折騰累了,枕著沈枝的安神香囊沉沉睡去。
沈枝收拾東西回到房間。
貼身的薄衣被汗水浸溼,緊貼著面板,帶來讓人不適的粘膩感。
庭院內的冷風吹來,帶來一股涼意,讓她略高於平時的體溫逐漸冷卻。
冰涼的雪,落到溫暖灼熱的指尖。
沈枝眼中氤氳著的霧氣如同地脈深處的灼熱形成的溫泉,她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
與杏林院以身作則、循循善誘的大醫精誠不同,沈婆婆教沈枝的第一課是不要共情!
不要共情病人,更不要共情手底下的實驗活體,不然這一生會過得很苦。
沈枝本身的性格,加上沈婆婆的教育,讓她成為一名無情道優秀種子選手。
傅思明好比敵對勢力的合歡宗聖子!
倘若他步步緊逼,用的是強迫、束縛的手段,沈枝只會毫不留情的一腳踹開,心裡都不會起一絲波瀾!
但他偏偏沒有……
沈枝就是這樣一個人,永遠為溫柔心動,永遠吃軟不吃硬。
她去洗了一個熱水澡,卸去滿身疲憊。
渾身清爽,腦袋裡卻像隔窗上的玻璃,冷熱空氣交匯,霧氣濛濛,遮蔽視野。
沈枝低頭凝視自己已經不再輕顫的指尖,警告那顆不安跳動心臟。
今後離傅思明遠點!
“鈴鈴鈴鈴鈴!”
鍾鴻飛打來電話。
“枝枝,在忙什麼呢?剛剛打電話你沒接。”
沈枝剛剛在發呆,確實沒有看手機。
“洗澡。”
鍾鴻飛一聽來了勁兒:“有空一起!”
“好。”
這可把鍾鴻飛樂開了花,貧了一會兒嘴後,她說:
“你要的藥已經加急給你派送過來了,明天中午就可以去濟生堂取。”
“我看都是些製作凍傷膏的藥材,沒必要這麼急吧?”
又不是救命的藥!
還專門打電話催她安排。
沈枝凝眉,陷入了沉默。
有。他等不及……
“枝枝,上次你跟我說的事,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你可以假裝喜歡女人,就比如我……”
“……”
沈枝眉頭一挑,嘴唇輕微動了動,一時語塞。
真是個好主意!
鍾鴻飛還在滔滔不絕。
“枝枝,今年來京都過年嗎?我把曦月叫過來了!她那個糟心的家,不待也罷……”
沈枝捏了捏眉心,說:“今年可能不回去,要看魏爺爺想在哪過。”
“沒事兒掛了。”
鍾鴻飛真的很能說,沈枝聽她講得差不多了就掛掉電話睡覺。
第二天中午。
氣溫回暖,出了太陽,院子裡的雪化掉了,傭人在掃雪。
老爺子一臉遺憾,昨天在沈枝的強烈監督下,沒能出去賞雪。
今天太陽一出,屋頂和樹的雪就化掉,嘩啦啦抖落一地,路面是坑坑窪窪的積水,不剷掉人走在上面容易滑倒。
“今天天氣不錯,你們有事就去忙,沒事就到外面玩,別陪我老頭子整天悶在屋裡!”
沈枝說要去濟生堂一趟,取藥材。
老爺子讓楊叔開車送她。
“小枝,我和你一起。”魏博陽主動請纓。
坐在竹椅上扯側柏葉的傅思明猛地一抬頭,差點站起來。
老爺子轉身,不容置疑:“你不能去,重傷在身就該好好休養。”
傅思明沒能起身,最終只能看著沈枝和魏博陽出門。
他和魏老爺子則留在家。
化雪的冷意比下雪時更甚,老爺子帶傅思明回到二樓暖房,喝茶吃點心。
傅思明拿起一塊糯米餈,試探著問:“魏爺爺,魏博陽和枝枝……”
老爺子站著櫃子前倒杯水,語重心長:“不是你想得那樣。”
兩人交談過後,傅思明對魏博陽的敵意少了幾分。
但醋還是要醋的!
哪怕是兄長,也不能跟他搶沈枝。
傅思明抱著他洗乾淨但破了幾處的針織毛衣坐在沙發上。
老爺子脫下外套,露出一件同色的純色的針織馬甲。
看到傅思明投來的眼神,老爺子輕笑一聲:“想問這個?小枝織的,我和博陽都有。”
傅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