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明手心朝上,手背朝自己,輕輕託舉沈枝手腕。
沈枝低頭,撞進一雙氤氳繾綣的眼睛裡,傅思明微微仰著頭,眼中盛著滿腔熱忱與化不開的濃烈情愫。
他手的動作不像阻攔,像……拜神……
手腕後仰繃到到極致,根本使不上勁,只要沈枝稍稍用力,他就無法阻擋半分!
相反,只要翻轉手腕,握住沈枝的手腕,便能掌控一切。
傅思明躺在病床上,嘴唇蒼白,眼尾泛紅,極具破碎美感。
身體輕顫著,是害怕之前那樣的痛再嘗一遍,所以極力狡辯著。
“枝枝,風輕雲淡嚥下一切苦痛是我,熱烈如火痛不欲生也是我!”
“難道我是一根生來就不會痛木頭嗎?”
“枝枝……我的心事,難道你全然不知嗎?”
“我沒有騙你……”
沈枝眼中卻呈現出另一幅光景。
少年單膝跪在雪中,舉手向她發誓,眼中只有滿滿的虔誠,沒有半分褻瀆之意。
沈枝低眸凝視傅思明,眸中神色複雜。
傅思明同時仰頭見她,意外撞入一道深邃、淡漠又隱晦不明的視線中。
沈枝漆黑髮亮瞳孔中印半個蒼白無助的自己,正在舉手對天,恍如起誓。
沈枝別開頭,冷眸掃過他的面頰,嗓音清冷無情:
“能為一朵玫瑰尋死覓活的人,也必然能將它冷淡的拋棄。”
“我不信人心,不信人性,不信……你。”
說著,她的眼睛快速眨了眨,後又移回目光,轉身將金針收入桌上的盒中。
傅思明嘴角微微翹起,眸光掠過一絲極致的溫柔,又迅速低眸,輕咳掩飾。
曾經的驚鴻一瞥成了念念不忘。
沈枝,這輩子,我的身邊一定要有你!
從我以身入局誘你的那天起,這真心交付出去,就無所謂被踐踏還是被撕碎!
只是枝枝,你好像不太懂。
巍峨綿延的雪山過了冬季,春日冰雪初融一旦開始,涓涓之流便會匯聚成勢不可擋的洪水!
我等著你心陷於我的那天!
一個電話打進來,沈枝一手收拾,一手接起。
“我知道了,好。”
傅思明嘴角牽起的弧度還沒定格,餘光瞥見螢幕上的備註開頭的“魏”字,笑意瞬間止住!
沈枝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果斷轉身,連一秒鐘都不帶停留:
“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傅思明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拉她的手,整個身體大半歪出病床外,沒收住力,也沒抓著人。
沈枝一個轉身單膝跪地的半蹲,雙手接住他半落的身子。
她低眸凝視著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重?地上都是碎玻璃,這麼摔下來又要多受幾層罪?”
傅思明雙手平放在胸前,避免接觸到沈枝,額前細碎頭髮遮住眼中的情緒。
沈枝看不到,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將他放回病床上,丟下一句話後匆匆離開:
“魏爺爺去了江城,你好了可以來江城找我,別做這種自傷的事,否則下次我不管你了。”
傅思明呼吸放輕,喏喏的回答:“都聽枝枝的。”
沈枝無奈地鬆開他,起身往外走。
江城是魏老爺子老伴的故居,華庭那座園林就是老爺子為愛妻建造的。
這麼多年老爺子一直沒回去看一眼,生怕睹物思人。
現在已經冬天了,這兩年老爺子身子也不大硬朗,突然跑去江城,大家都不放心。
魏博陽這才打了這個電話通知沈枝。
沈枝推開門,病房外偷聽的幾個人立馬起身,讓開位置。
“嘿嘿,嫂子!”
另一個人立馬捂住說話之人的嘴,把人拉到後面。
瘋了嗎?
沒聽見裡面又是摔碗,又是病床鐵護欄撞得哐哐響!
還敢犯她的忌諱!
可憐的隊長……不知道在裡面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沈枝著急趕路,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等沈枝一走。
幾人馬上衝進病房!
傅思明單手環胸,一手摩挲著下巴,正在思考。
沈枝沒有怪罪他騙她,不然他根本躲不開。
她生氣報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