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樣子,我又不是一根木頭!
木頭沈枝關節僵硬,像是漸凍症的病人。
任由傅思明靠在她身上,心臟咚咚敲擊出歡快的樂章,此時窗外的煙花乍響!
分針與時針同時指向數字12,發出“叮”的提示音。
禮炮齊鳴,漆黑的夜空被數不清的紅的黃的藍的綠的紫的煙花淹沒!
新年,到了!
沈枝脖子僵硬,背對著窗景。
她沒有特地去看,眼角餘光卻將一側煙花收入眼底,如同落在他臉上微光。
她背對著牆,卻全都看見了。
煙花爆竹聲音從耳朵傳入腦海裡,震得她心神恍惚!
更振聾發聵的,是他藏在這盛大煙火裡細碎壓抑的哼吟!
傅思明,萬道聲響似萬馬奔騰,而我在馬蹄下細數你的喘息。
你被拋向夜空,精神的世界炸出萬道煙火!
靈魂被馬蹄下踐踏得奄奄一息,朝我伸手。
我看見了。
傅思明黃褐色的手臂一層薄汗,壓下顫意,拽過來兩條毯子。
出汗了,熱。
蓋上,免得風一吹就著涼。
他挪動身子,膝蓋化作芭蕾舞蹈鞋踮著的腳尖,不堪重負的快速移動。
一雙眼睛像黑夜裡反射著光的夜光石。
掉進了水裡的夜光石。
晶亮的同時,反射著瑩潤的水光。
他氣沒喘勻,便慌亂整理好表情。
聲音像在鋼絲繩上努力保持平衡、卻始終搖搖晃晃的表演者。
他不容拒絕的提出:“你現在親我!”
不親不行!
說完,他低下發紅髮燙的臉頰。
褻瀆神明的信徒,逼迫神明吻他!
口頭上說的原諒不作數,他要她親他!
“一定要親嗎?”
沈枝目光旖旎,奈何此刻傅思明根本不敢抬頭。
親他一口,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眼神就會出賣她!
她逃不過傅思明的眼睛,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你必須親我!”
他是不虔誠的信徒。
是恃寵而驕最會耍賴那個!
也是她的囚徒!
自己畫個圈困住自己,卑微求愛的囚徒!
全身熱量控制不住地流向耳朵,血液沸騰叫囂著:渴!
傅思明努力忽視這抹異樣。
“你親我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眼神迷戀,顯然放不下對親嘴的執念。
他又想了想,放寬了條件:“臉頰,眼睛,額頭……都可以。”
親哪裡都可以。
像以前那麼蜻蜓點水也可以!
不!
不行!
不要蜻蜓點水,要時間長一點的。
傅思明動了動嘴唇,眼神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瞟過沈枝掙扎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矛盾躊躇,比曾經見過那次孤海行舟更甚!
他以為沈枝會陷入長久的掙扎。
下一刻!
他腦子“嗡”地一聲!
聲音跟著顫了顫。
“等等,枝枝……”
放開……我的耳朵。
沈枝怎麼會讓傅思明發現呢?
不行動只會給他有更多時間思考,給他懷疑取證的機會!
她抬手撫在他臉頰,她經常撫摸的位置。
右手無名指側被他耳朵熨燙輕輕縮,但她此時已經沒有選擇!
都可以的話,她選擇他的脖子。
他目光不能及之處,最安全。
食指貼著他的耳朵,那裡灼熱得像被炭火近距離炙烤過。
溫熱柔軟的唇觸碰到脖子的面板,一股細微的電流從那裡迅速流竄至傅思明的心臟。
脖子那小塊面板上豎起的寒毛被沈枝的唇壓下,留下柔軟的濡溼。
傅思明腦子同時高速思考多個問題,陷入宕機……
等等!
別碰耳朵!
受到刺激後,他身體本能地做了一個輕微後仰的動作。
但沈枝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右手壓在他耳朵後面。
一開始就絕了他後退的路!
接觸到他滾燙的耳朵,她的手又調整了姿勢,換成拇指接觸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