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沈枝溫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傅思明還沉迷在惡狼法則的思索中沒緩過神來。
藤條反握在左手中,人已經來到他身前,她掀開他胸前的外套,三下五除二解掉兩個襯衫紐扣。
傅思明的襯衫紐扣在她手上,好像叛敵計程車兵,配合得不行!
傅思明:“……”
襯衫,你能不能別這麼沒出息?
沈枝解開他的扣子,目光落在完好無損紗布上鬆了一口氣,又給他扣了回去。
她目光嗔怪地掃向他:“跑什麼?”
抽兩竹條能比傷口裂開更疼嗎?
要不是他死不悔改、不聽她的勸告,她能拿著藤條滿世界追著他?
還好傷口沒崩!
要是崩了,今晚有他好受的!
傅思明眼神微怔,喉結輕輕滾動了幾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臉頰泛起一絲熱意。
沈枝,你怎麼總能一本正經地做一些不正經的事?
解我衣服釦子!我……
沈枝看他走神發呆,手放在他的下鄂,微微用力,迫使他把頭抬起來一些,低聲警告:
“不準毀自己的名聲,不準做自傷的事。”
然後她撞進了一雙既狂熱又脆弱的眼眸裡。
傅思明似乎沒來得從獵人追逐逼迫中回過神,他眼底暗色湧動,羽翼般的眼睫因隱忍而微微發顫。
沈枝打好的腹稿“剛吃飽能跑嗎?也不顧及自己的傷。”噎在喉嚨裡。
她都幹了什麼?
她扯他的衣服,捏他的臉。
她此刻應該立即像被觸碰火爐那樣收回手,並後退一步遠離!
但她現在更像一種北方的動物,呆呆地愣在那裡,保持這個姿勢不動,目光落在他臉上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收不回來了。
傻狍子!
傅思明的目光與她對上,他看見沈枝的狐狸眸閃過一絲異色,如波光粼粼的湖面,聚攏了江上清輝與山間月華。
傅思明鬼使神差想到一句:“思君如滿月。”
她的眼睛美得如詩如畫。
沈枝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輕輕說了句:“回去。”
傅思明收拳握爪,盡力壓下眼底翻滾的暗色,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一絲痴迷:“好……”
沈枝又……
所以示弱,真的能讓她更進一步!
傅思明走在路上,飛快思考著這個問題。
她追了他半天,卻只警告他不準自毀名聲和自傷。
這跟把鞭子亮出來卻不抽狼,還給他喂兩塊肉有什麼區別?
枝枝,你剛才要是抽狼一鞭子,狼可能會老實一陣子。
收手,狼可不會老實!
傅思明眼眸微亮,嘴角弧度輕輕揚起,步伐輕快,心頭難以抑制的開心。
而沈枝只是加快了腳步。
她是不知道亮起鞭子不抽狼是什麼後果嗎?
她知道!
她很清楚!
可是傅思明不肯服軟,她不能追著他一直跑下去。
把他叫停以後,她又不忍心對這麼乖的他下手。
而且他露出那樣的眼神,她一不留神就陷入其中,半晌無法回神。
她真的拿他沒辦法……
老人家目送他們,搖頭嘆息,目光望向了杏林外牆。
他跑到這裡,真的只是往人多的地方跑嗎?還是為了迷惑外面的耳朵?
這小子這麼有心眼,又能演,沈枝早晚要栽在他手上!
都怪覃文昌,把人教成這樣,還說培育的什麼好苗子,放到進杏林來拱他們的白菜!
沈枝走在前頭,心底已經暗暗開始後悔。
不應該引狼入室!還在自己家給狼安了個窩!
縱然給自己房間的門加固了又如何?
能擋住狼的惦記?
她現在心裡很亂!
不想待在家裡,不想跟傅思明獨處一室。
“跟我去一趟魏宅。”
傅思明沒有問什麼,只說了一句好。
魏宅。
沈枝和魏振華夫婦再次見面。
前者正大光明走進去,後者目光涼颼颼的射向她。
如果眼神能殺人,沈枝已經死了十幾次!
“趕緊把你那些動物趕緊弄走,不然我投毒毒死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