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關著，一片漆黑。

走廊裡亮著一盞昏黃的散光燈。

傅思明房間門開啟了一條縫，一隻精壯的手臂從裡面伸出。

他沒有開燈。

“噠噠。”

沈枝的腳步聲響起，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她輕輕一動，他的心就跟著顫一顫！

明明那麼輕……

踩在心尖上也不疼。

唔……果然是喝多了。

傅思明把燈關了，連小夜燈都沒有留，房間內伸手不見五指，是他最討厭的黑暗。

也是最令他不安的黑暗。

他在等一個人，等她走近，推開門，放進一絲光，照亮他的世界。

他一點都不擔心她不會來。

傅思明靠著牆壁坐在地毯上，半眯著眼，眼神迷離中帶點笑意，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勾人而不自知。

人到了。

他聲音如常：

“枝枝，這隻手沒塗藥。”

他也想回去睡覺來著，

但這隻手嫉妒那隻手塗了藥的，不給它塗，它就讓他不得安生！

不關他的事，他是好人，手的錯！手壞！

沈枝在門外駐足，聽他這樣講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

這個夜格外漫長。

再也不讓傅思明喝酒了！

喝多了會拆家！

沈枝想。

她拿出藥箱，給他清理，上藥，包紮。

傅思明沒有露面，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裡。

可能是酒精麻痺了他，她給他的手塗了一點創傷藥他也沒哼。

他會對疼痛上癮。

就算現在不會，以後也終有一天會！

沈枝的藥尋常人接受不了，她一直都知道。

適應能力太強了……真是天選的試藥聖體！

他愛她，還不會反抗……

沈枝有兩大愛好，一是馴獸，二是製藥。

沈枝輕輕捻動指尖。

人要自由地活著！

她不能替他做決定，不能因為他愛她就狠狠欺負他！

雖然已經欺負慘了……

但她已經極盡收斂了！

她一點都沒有覬覦他，沒有限制他，還無數次驅趕他……

但他自己跑回來了，還黏著她。

沈枝嘆一口氣，收手。

傅思明眼神迷濛，腦袋天旋地轉，又叫住了她：

“枝枝，給我一件……你的衣服。”

那件小背心已經沒有她身上的味道了，他還想要更多！

他想要一件更大的、味道更濃郁的衣服。

怕沈枝覺他變態。

傅思明早已想好了措辭：“喝多了難受睡不著，你身上的藥香能緩解頭痛……”

“我喜歡藥味伴我入睡。”

沈枝默然。

你最討厭中藥味，喜歡個毛線！

察覺到門外的人遲遲沒有動。

傅思明疑惑地叫了一聲：“枝枝？”

誰正常人抱女孩子衣服入睡？

那都是猥瑣變態乾的事！

而且他之前做的那些事還歷歷在目，沈枝不會把衣服給他。

意識到一點，傅思明掙扎著起身。

今晚沒有這件衣服睡不著！

頭太暈了，他失去了方向感，沒有直接站起來，反而向旁邊歪倒。

……果然四肢開始不受控制了。

傅思明感覺有些不妙。

“你等等。”

沈枝丟下一句話回房，在衣櫃裡挑選了一件材質親膚柔軟的衣裙。

這件，他抱著應該舒服。

她一直都知道，傅思明喜歡她身上的氣息，會偷她衣服抱著睡。

“噠噠噠……”

沈枝又回來了。

這次像踩在天空中的雲上，一步一步朝下，逆著光朝他走來。

沈枝彎腰，把裙子遞到門縫的光影裡。

雪白的皓腕，纖長有力的骨節，白玉蔥一樣的手指上是健康的肉粉色指甲。

她指尖形狀很漂亮，指甲也是修長形狀，但因為行醫從不留長，看起來沒有一點攻擊性。

傅思明伸出手去夠。

伸了幾次沒抓著。

他不想要衣服了，他想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