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恍如夢，從茅草屋到實木古典合院，從被人歧視到為人所重僕役服侍，田螺姑娘的農夫也只是如此了。

“感覺如何？小先生。”

牟宏捋著須看著好奇觀看四周顯得有些拘謹的道成一，此時的他已經從頭到腳換了一副模樣，青衣長衫，布靴頭冠，經過心細丫鬟的仔細洗浴打扮，加上本身就具備的讀書人的風氣，此刻的鄉野小民也算是有了一分城裡學士的風采。

“恍若隔世，又似黃粱一夢耶。”

上輩子也沒有這麼好啊，別說讓好看丫鬟服侍，自己不是整日牛馬舔別人就好了，現在這麼一嘗試，可真是……欲罷不能啊。

“世人愛金，才子愛情，王侯士族所求權，皆不過貪嗔本欲，我家少爺素來求心，不羈名頭，時常一擲千金結四海之友，小先生只不過恰逢其時。

只要小先生才思不斷，黃粱不為夢，粟米不足惜。”

對於道成一的話，牟宏只覺很是正常，階層不同眼界自然不同，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卻是常情。

“多謝牟老提點，此日諸般見地，我也是才思不絕，下卷亦是有些想法了。”

這些話他在吞服的那位老學士記憶裡看到過，只不過不同的是，這些記憶裡對於三少爺貶多於褒，尤其是他素有武道廢人的傳言。

可馬車上的一席話卻又格外直白不同，道成一又有些拿捏不準，而牟宏此時也是提到了這件事。

“關於少爺的武道修為小先生不必覺得是秘密，之前是為了保護小少爺，現在卻是不需要如此了。”

所以之前是苟，現在是不苟了？怕不只是這個原因吧，道成一也沒有多話，只是點頭應下。

這座小院是位於城南牛角巷的一處院子，在這裡住的是城市本來有房的居民，在這裡風氣是近似鄉鎮，卻是那位三少爺考慮道成一到初來乍到需要適應。

院子家件齊全，有四門八廂房，上位居住的人也是愛慕風雅者，文竹牡丹桂花等錯落而種，院有小潭，裡有紅鯉，水清空遊。

書房裡面更有藏書，品類眾多，而且考慮到寫書的需求，醫書物類識別亦有，而這些個丫鬟則是人物的參考素材了，任由道成一操弄。

對此，道成一適應的很快，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一切，同時在美美吃了一頓後便是進書房開始了最新一卷的進度。

畢竟他能被看中也是靠著這本書，至於有沒有其他陰謀，道成一沒有那腦子去思考清楚，只能一步一步來了。

進城這個目標已經達到，接下來便是應該練武起來，按照牟宏管事的說法，他練武只能去牟家的伏山武館練武。

這裡地區特色是牛，而以牟為姓的家族更是以牛為本，按照吞的記憶，牟家以平山牛為種，家族成員以土石為相，力大難傷。

而與牟家對立的則是兩家，一個是牛家，一個是廖，前者一樣是牛，後者就和道成一畫風近些，廖家以蟲起家，尤其是牛虻更是如此，隱隱有三家之首的勢頭。

餘下的則是城主府這樣的官家以及一些秉承他統的武館勢力和幫派，所謂地方小，烏鴉多，姑且暫時叫做二館四幫，其餘勢力雖多卻也差點體量和共同。

一城如此，整個心宿王朝更不用講，各方以州為單位的名門大派和王朝並立，諸大世家貴族與國同休盤根錯節，其中道理難以盡說總的一字總結便是。

煉！

化繁為簡是煉！求道長生試煉！滅敵安心更是煉！

將這大大的煉字作為一章總結，道成一長長吐出一口氣，

從這個世界的超凡體系來看，他就不可能安安穩穩過下去，但凡他用蠱，總是會被別人盯上。

為了安心他可以主動殺了趙二，為了安心他可以對城裡的貴人有殺心，同樣，為了安心，把自己的命寄託於別人的善惡和命運上，道成一做不到。

進城是為了練武，是為了提高眼見煉蠱，練武要練最高處，煉蠱便練永生蠱，現在便是開始。

而煉蠱，不出意外，對他效果最大的是人，也逃不開人，當然，在那之前他需要給自己創造一個勢力，一個足夠聽話的勢力蒐集各種各樣的蠱材。

那麼應該怎麼培養？放置蠱蟲？許以利益？又或者信仰？又或者培養精神上癮的蠱蟲去讓他們自發墮落？

一條條想法不自覺在紙張用漢字寫出，種種詭譎慘絕人寰的思想亦是不斷產生，拋棄人心，拋棄道義，拋棄倫理，只為了自己的一份安心，只為了自己更大的慾望。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