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洛陽城外的一處酒肆內。
身穿尋常布衣的司馬懿,正與那公孫勝在桌前相向而坐,吃肉喝酒。
在此過程中,司馬懿已經旁敲側擊的從公孫勝口中,得知了不少情況。
他方才得知,如今距離他死的那一年,已經過去了九百年的時間。
而如今的國號,既為‘宋’。
什麼曹魏,什麼司馬氏之類的,都早已成為了過往雲煙。
除了文字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痕跡。
一時之間,他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悲涼與孤獨。
如今這世間,再也沒有他熟悉的事,也沒有他熟悉的人了。
在這九百年的時間裡,朝代都不知換了有多少了。
“說了這麼久,還不知好漢尊姓大名?”
公孫勝給其倒酒的同時,隨口問道。
“司馬曹懿,吾名曹懿!”
有些出神的司馬懿,如是應道。
“原來是曹兄弟。”
公孫勝舉起酒碗,微笑著說道:“曹兄弟久待山中,此次下山,不知可有去處?”
司馬懿碰了碗,一口飲盡碗中酒。
搖了搖頭,平聲應道:“不曾有何去處。”
“曹兄弟有得如此武藝,又是縱橫家傳人,出山之後自當揚名立萬才是。”
公孫勝突然正色道:“然如今朝廷昏聵,奸臣當道,凡是有才能之人,要麼打壓疏遠,要麼發配千里邊疆,縱是有一身本事,也難有用武之地。”
“哦?”
司馬懿看著面前喋喋不休的公孫勝,雙眼微微一眯。
繼而輕聲問道:“所以公孫兄弟的意思是”
“山東東路有一州名為濟州,而濟州境內有一處八百里水泊,水泊中央有一座梁山,稱之為水泊梁山。”
公孫勝道:“如今水泊梁山上聚集了大量好漢,專門替天行道,殺富濟貧”
“攻打城池、斬殺貪官汙吏亦不在話下”
司馬懿一邊聽著,一邊淡然的喝著酒。
到底是九百年後的酒啊,喝著味道烈了許多。
還有這桌上的牛肉,一來就是兩斤,甚是奢侈。
畢竟這裡可不是什麼王宮大院,僅僅就是路邊的一處尋常酒肆而已。
如此看來,這尋常人家的生活,也不是他那個時代的尋常人可比,甚至可以說是遠遠不如。
“不知曹兄弟意下如何?”
待公孫勝簡單的說完之後,司馬懿也沒說別的。
而是直接問道:“既然公孫兄如此介紹、甚至是推崇這水泊梁山,不知你在水泊梁山中,又是何位置?”
公孫勝應聲說道:“貧道不才,暫為副軍師,坐在第四把交椅上。”
“既然你是副軍師,又為何會出現在這洛陽城附近,按照你剛才所言之位置,這水泊梁山距離此處可是不近。”
“哈哈哈”
只見公孫勝哈哈大笑道:“數月前,貧道夜觀星辰,只見西北方向處,有一顆紅光流星劃過。”
“貧道當時便算出,在這西北地界上,恐是有大才即將出世。”
“於是貧道便辭別了宋頭領,一路朝著西北方向而來。”
說著神色突然變得嚴肅,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曹懿。
沉聲道:“貧道相信,曹兄弟便是貧道一直在尋找的大才之人。”
司馬懿微微一笑,繼續喝著酒,也沒立即答話。
對於公孫勝的這番說辭,他是半個字都不會信的。
跟我司馬懿談天道之說,你公孫勝莫不是找錯了人?
公孫勝見曹懿沒有答話。
他便將手放在桌子上,緊閉上雙眼,嘴裡一邊唸叨著某咒文,手指還不停的換著指印。
整個模樣看起來,似乎是在做法還是怎樣
司馬懿見狀,並不在意,繼續吃喝。
說起這個道人,他就不禁想起曾經那太平道,還有那什麼五斗米道之類的道教來。
這些玩意兒,糊弄糊弄尋常百姓還行。
但在他司馬懿面前都不過是裝神弄鬼罷了,或者說就是想借此達到某種目的而已。
他若是信了一個字,那就只能說明他那七十餘年的時間算是白活了。
下一刻,只見那公孫勝突然猛地睜開雙眼。
繼而一臉詫異、甚至是驚恐的看著曹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