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梵王星麼,那個在後世攪亂風雲的靈巫想必正位於那顆星球。
正好,他也有事要請教一下那個同樣驚才絕豔的雄蟲。
內爾伽勒和此時的巴德爾,誰的力量會更勝一籌。
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會很有意思。
因此直到被列昂攔下,阿緹琉絲的心情都還算愉快。
他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嘖”了一聲,毫不掩飾地蹙眉表達自己的厭煩:“阿列克少將又有何貴幹?”
他面前的這個雌蟲不復往日淡定,神色焦慮而小心翼翼,阿緹琉絲很難相信列昂·阿列克會在面對自己時露出這種神色,但卻對這種變化毫無好奇之心,只是在心裡無聊地想原來一個人一旦變得小心翼翼,就會如此難堪。
列昂深深地看他:“很抱歉打擾你,雖然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關於我光怪陸離的夢境。”
阿緹琉絲納悶列昂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所以跑來和他解夢,搞得好像他倆很熟一樣,然而不感興趣的拒絕話語還未開口,便被列昂下句話徹底堵住。
“夢裡我們未來會有一段婚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經做了好久的夢,夢裡是一個看不清臉的雄蟲,我和他結婚,卻一直對他不好,直到遇到你,這個雄蟲才有了具體的面容。”
“夢裡的我很後悔,卻最終還是失去了一切,什麼也沒有抓住。”
“所以,你跑過來和我互訴衷腸的原因是?”阿緹琉絲沒有發表對夢境的看法,而是平靜地詢問列昂的目的。
多麼熟悉的冷漠和疲倦。
列昂再次感受到一切從掌中流逝的無力,他突然無法將未盡之語說出口,自己也無法想清的情愫變得難以啟齒——他要怎麼說呢,因為我夢到未來會愛上你,卻讓你所託非人,所以提前追悔,提前向你表達歉意麼?
不是的,不是追悔和歉意。
而是他心知肚明的、從初遇便開始的、在一次次暗中注視裡變得愈加深刻的在意和掛心,順理成章到彷彿這一世就是為了鍾情於阿緹琉絲,他才會存在。
他在夢裡和阿緹琉絲相處了這麼多年,在相遇之前就已經徹底痴迷,又怎麼可能不愛這個小雄蟲呢。
列昂澀然開口,冷漠銳利的少將先生低聲說:“可不可以不要拉黑我。”
“我也想有一個機會,去追求自己喜歡的雄蟲。”
巨大的荒誕感之下,阿緹琉絲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一個低階的玩笑。”
“不是玩笑,”列昂看著他,聲音低沉地說,“不會是玩笑的。我喜歡你,千真萬確。”
其實列昂想說的,何止是喜歡,而是比喜歡更加熾烈、更加濃郁的情感。
“不要再說喜歡了。”像是無法忍受這個詞從列昂的嘴裡出現一樣,阿緹琉絲輕輕一笑,神色疲倦,目光平靜,語氣溫柔而冷漠,像夜裡無聲無息轉瞬即逝的一縷微風,他終於再次溫柔地對列昂吐露絮語,也終於如同列昂曾對他所做的那般,將刀刃堅定插入對方的心臟,“不要再侮/辱這個詞了。”
前世多年,阿緹琉絲曾無比真切地以為,列昂對他同樣有情,雖有種種隔閡,此情不假,此心不悔。直到婚後第三年,列昂親手撕裂了他的翅翼,他也終於承認自己看錯這段感情到如此地步,原來列昂真的從未愛過他,所以忍心傷他至此。
時至今日,他無法接受的不是列昂恨他,而是列昂竟然對他吐露愛語。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竟然如此輕鬆地說喜歡他。
如果列昂今生這麼輕鬆地就對他說出喜歡這種話,而他毫無芥蒂地接受,那麼前世的阿緹琉絲就太可憐了,而在列昂面前,阿緹琉絲甚至可以是可恨的,卻唯獨不可以是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