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
經過多日馬不停蹄,一路顛簸。
秦炎眾人終於來到漁陽城下。
戰火殘留的痕跡仍然清晰可見,雖然已經經過修補,但對於人心的創傷,是一時半刻無法彌補的。
街上行人寥寥,偶爾有幾聲叫賣聲,甚至還有許多門上掛著白綾,顯然家中有人亡故。
整座城池都瀰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氛圍。
“現在已經是耕種時節了,縣城尚且如此破敗,可想那些鄉里又是何種景象。”
到任第一天,秦炎就遭遇到了難題。
一路來到縣衙,更是讓秦炎眉毛跳動。
哪裡還能稱得上是縣衙,說一句斷壁殘垣都不為過。
“子義,通知全城,今日在縣衙前放糧,此事託付給你了。”
太史慈接到命令,轉身帶人離去,將車上的糧食擺放好,又派人前往各處告知。
秦炎又讓剩下的護衛將這片廢墟清理,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不多時,就有百姓從家中將信將疑的來到縣衙前,直到見到糧食這才歡呼起來。
有白馬義從在一旁震懾,放糧進行的極為順利。
那些得到糧食的百姓,一個個淚流滿面,對著秦炎不停叩拜。
看著那一雙雙渾濁滄桑的眼睛終於重新閃過光芒,秦炎會心的笑了。
這世道,有一口吃的,就不至於放棄希望。
去他媽的。
秦炎狠狠地罵了一句。
很快,帶來的糧食就已經發放完畢,好在田疇事先給他做過計算,不至於讓最後的人空手而回。
“放糧只能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面對這種百廢待興的局面,秦炎竟然感到有種迷茫,一種無從下手的迷茫。
“眼下最迫切的問題還是這些百姓的吃食問題,不僅是最近時日的,還有將來的田地產糧問題。”
幸好放糧救濟還是有效果的,百姓得到糧食之後,對於秦炎等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不再抵抗。
終於有人壯著膽子,聽到秦炎的召喚,走到近前。
“老鄉,不用害怕,我們都是州牧大人派下來的官員,今後就是咱們漁陽的官員了。”
不得不感嘆,劉虞的名聲在幽州的影響力,聽到州牧,那漢子臉露喜色,似乎不再畏懼。
“現在是耕種時節了,為何我看一路上那些田地都是荒著的?竟然沒有一處有耕種的痕跡。”
“大人明鑑啊,自從那張純張舉叛亂之後,咱們這漁陽就沒安定過一日,城中多少糧草都被搜刮,府庫中的帶鐵的都被收繳熔鍊成武器甲冑,耕牛這些也被搶奪,又有強徵兵丁,如此往復,城中早已經不堪重負。”
說到傷心處,那漢子更是聲淚俱下,痛斥叛軍的惡行。
“那些有錢有勢的老爺,能逃的就逃,逃不脫的,也主動加入了叛軍,對咱們這些窮苦人欺壓更甚。”
“到如今,城中人口還剩下十之二三,青壯男子難見。”
秦炎沉默,思索著對策,終於還是作出決定。
於是命人尋來了耕種的工具,又找來了鐵匠木匠。
漢末的耕種工具是以耒耜演化而來的直轅犁,而他想要做的就是最佳化改進,讓曲轅犁提前面世。
秦炎先是讓人演示了一番這種工具如何操作,而後又根據自己的記憶,將曲轅犁的大概描述出來。
雖然只是大概樣子,但是卻讓一眾鐵匠木匠聽的驚呼不斷,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偶爾又傳來一聲尖叫,好似有了某種領悟。
秦炎派人將眾人安頓好,便不再去打擾,讓他們自己研究。
又派了幾騎,朝著周圍的鄉里飛奔而去,他們的任務,則是去探查下轄鄉里的情況。
“耕牛,糧種這件事,只能麻煩子泰了。”
秦炎快速寫了一份奏表,一封私信,讓麾下快馬交到州府與田疇的手中。
畢竟劉虞給過承諾,能夠讓他越過郡守,直接上報到州府,索性也不計較許多了。
這一夜,秦炎基本沒有休息,說到底,他還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昨天想到的許多事情,全都記錄了下來。
“曲轅犁,筒車這兩樣是目前最需要落實的。”
“精鹽法,鍛鐵法這些等到解決了漁陽的糧荒之後可以推行。”
“馬蹄鐵三件套,甲冑改進,這些一時半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