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窗趕忙跑到齊竹見面前,道:“沒事吧?”
齊竹見抬起扇子,輕笑道:“我可是齊將軍,怎麼可能有事?”
程曦窗冷著臉,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下,但她又覺得不對。
齊竹見很少這麼誇自己。
不過接下來的事攪亂了程曦窗的思緒,讓她不得不暫時擱置對齊竹見話語的思考。
禁軍把李至四肢的筋骨挑斷。
李景瑜點頭,禁軍毫不猶豫退到五步之外,嚴陣以待。
“皇叔,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李景瑜嚴肅地說。
李至像一隻受傷的獅子,咆哮道:“不可能!”
齊竹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隨意地搭在椅背上,扇子恰好遮住肋骨,道:“你遠在西南,京城的勢力大大小小,即使你熟悉了大部分,但還有很多勢力是你所不知的。
“你在京中駐紮眼線和勢力如此方便且隨意,想必那時你認為十有八九是皇上治國不利,只知尋歡作樂、借酒吟詩,但殊不知……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李景瑜感受到了齊竹見另有所指,當下也只是溫和地笑笑,接嘴道:“實不相瞞,早在皇叔建立這座酒肆時,朕就已經識破了你的計劃,但念於你是朕皇叔——”
李至吐出一口血沫,罵道:“呸!念於我是你皇叔?別開這種不著天際的笑話了!”
李景瑜拍手道:“哎呀,說這種話說慣了,一時難以改口,還請皇叔見諒。實際上朕與齊將軍探討後,想借機把你一網打盡,所以熬到了現在……好了,這些喪氣話我就不說了,念在我們還有情分的面上——來人。
“殺了他。”
李至的頭顱從脖子上滑落,發出一聲悶響,程曦窗別過頭,霜兒走了過來,拱手道:“妾身傷了程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程曦窗不敢睜眼,說:“無妨,若是霜兒姑娘早說是我們這邊的,我就少受點驚嚇了,既然你與齊竹見認識,那日後來將軍府,我給你做飯吃。”
霜兒道:“怕是沒機會了,不過程姑娘這份心意,我領了。”
這下程曦窗不得不睜開雙眼,問:“為什麼?”
她朝李景瑜行了個大禮,道:“臣妾殺了方琴姑娘,理應依法處置,以命償命。”
程曦窗怔忪地看著她,喃喃道:“是啊,從頭到尾,你也沒有說過方琴不是你殺的……”
齊竹見道:“你幫皇上除去了心頭大患,足以將功抵過。”
“不了。”霜兒淚眼婆娑,笑著擦拭淚痕,柔聲道,“妾身在郎君死後,內心只有報仇這一個想法,如今仇已報,怨難消,人未歸,心亦老,妾身無處可去,也早已失了心,還請將軍成全妾身。”
程曦窗想像之前勸說羅餘一樣讓她留在這世間,齊竹見看出她所想,輕輕搖頭。
程曦窗不甘心地捏緊衣服。
李景瑜派人處置酒肆,並且把霜兒與李至溝通的信封交給了大理寺的官員,簡單交代了幾句後,帶著禁軍離開酒肆。
酒肆內頓時空曠不少。
程曦窗忽然感受到手臂上一沉,又順手捧住了一個微涼的物體。
齊住見暈過去了。
腰間的血在布料上蔓延開,布料早已完全溼透,血流到地板上,在寂靜的店內發出沉重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