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斯緩慢的話語彷彿電流,從貝蒂的頭頂直達腳底。
她灰敗的眸子被迅速喚醒,死寂的心終於跳動起來……
咚,咚,咚……連帶著泉湧的悲傷將她徹底淹沒。
命運或許再次和貝蒂開了個玩笑,可這個玩笑是否比她原以為的更加殘忍呢?
萊爾斯不知道。
他只是在貝蒂掩面失聲痛哭的時候,留下了一張紙條,以及10張蘇勒紙幣,將那枚三等功勳章壓在紙條上,默默轉身離去。
“我討厭這個惡臭的世界。”
萊爾斯呢喃著走出貝蒂的房間,深吸了口氣。
舞廳裡悠揚的音樂,和房間裡哭泣的貝蒂,形成扭曲般的強烈對比。
萊爾斯站在樓梯上面,看著攢動的人頭和摟著舞伴迎面走來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或許是嫌萊爾斯擋著路,從萊爾斯身邊經過後,那男人低罵了句:
“嗤……事後裝深沉!”
然而萊爾斯可不慣著他,伸手觸碰了下藏在後腰的“葬歌”。
“我打賭你撐不過五秒。”萊爾斯對著男人淡淡說道。
男人身形僵硬了下,轉身低喝道:
“你放什麼狗屁?!”
萊爾斯嘴角勾起些許弧度,不再搭理對方。
根據【賭徒】的能力,只要對方回應賭約,無論何種形式,那麼賭約便立刻成立。
應對【賭徒】的最好方式,就是一言不發,不去接話。
見萊爾斯無賴的樣子,男人也沒辦法,在舞伴的拉扯下憤憤然離去,心想一定要三十分鐘證明自己。
好巧不巧,男人進入的房間就在樓梯口不遠處。
一分鐘後。
萊爾斯隱約聽到男人的慘叫聲。
以及他舞伴隱約的叫喊聲:“說好的‘沃德很大,你忍一下’呢?”
萊爾斯看了眼聲音傳出的房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霍爾正好從某個房間走出來,看上去有些疲憊,好像身體被掏空。
看到萊爾斯無所事事地站在樓梯口等自己,霍爾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扭曲,甚至帶有幾分委屈。
他快步走到萊爾斯身邊,語氣古怪地問道:“你有線索了?”
萊爾斯並未回答,看著霍爾疲憊的樣子,嘴角抽了抽……這傢伙不會真犧牲色相了吧?
“霍爾,你看起來被榨乾了。”萊爾斯語氣同樣古怪。
霍爾臉色立刻漲紅,耳朵幾乎要噴出蒸汽。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一個不行就多試幾次!”霍爾憤懣地低喝。
他的聲音不小。
萊爾斯立刻就感覺到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向這裡,大多帶著揶揄。
他甚至聽到“女人已經無法滿足他了嗎?”這種驚歎。
“你到底試了幾次?”萊爾斯眼皮跳動。
霍爾的目光逐漸變得危險,拳頭在萊爾斯的臉上比劃了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角度。
萊爾斯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立刻將對方的拳頭掰下去,尷尬地咳了兩聲。
“我是說,你打聽到了什麼訊息嗎?”
“有,但是沒什麼用……我找了五位女士,其中兩位說,最近確實有人說要帶她們離去,但她們直接拒絕了,理由是出去後一天要幹半天的活,累死了。”
說到這,霍爾的表情有些無語。
“不過她們口中的人特點和樣貌完全不同,那個「貪婪」每次來似乎都是不同的身份。”
萊爾斯點了下頭:“我這邊也差不多,不過我拜託了那位女士幫我向其他人打聽。”
霍爾愣了愣,放下的拳頭默默再次舉起。
“所以你只找了一次舞伴,委託了她幫你打聽訊息,卻沒有出來提醒我?!”
“我這不是抽不出空嗎?”萊爾斯訕笑著拉住霍爾的拳頭。
聽到這話,霍爾的表情比變得比翻書還快,帶著些許玩味。
萊爾斯立刻露出鄙夷的眼神:“霍爾先生,請不要用如此下流的眼神看著我。”
霍爾明白自己想歪了,冷哼一聲。
不待霍爾多說什麼,兩人忽然注意到夜天堂的門口,走進來一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
當然,夜天堂進進出出的人很多。
萊爾斯和霍爾之所以一眼就注意到這人,是因為他的手指上戴著五隻金燦燦的戒指,上面還鑲嵌著各色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