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真要急壞了。
他二弟莫不是和尋常百姓說的,人有了銀子就變壞?
瞧瞧。
還找了個弟媳婦長相相似的,過分,太過分了!
他找幫工的都沒敢找年歲相當的,就怕娘子誤會呢。
許毅哭笑不得,急忙開口解釋。
許遠越聽越愣,最後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許毅成婚時,許大山和許鳳仙倆人拿著銀子走,傍晚就領回個姑娘來。
那會家裡窮的叮噹響,就做幾身衣裳意思意思,一切從簡。
隨後兩年都聽見過宋家人的動靜,他還尋思人都沒了呢。
得知自己鬧了個烏龍,他尷尬的撓撓頭,“大哥整岔了。”
宋喜一路都沒說話,她正思考怎麼才能跑。
青年沒說話直接把繩子解開,讓她不太好意思直接跑。
可給這人家當媳婦是萬萬不成的,相公屍骨未寒,家裡只剩下一個快要哭瞎眼的婆母,她得回去。
一路沉思,腳趾被坑窪不平的路面磕的生疼。
聽到許遠的話她心中暗喜,放她走,銀子她慢慢還也成。
隨著許毅的話入耳,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著許毅。
許遠瞧見,不著痕跡的把許毅擋在身後。
許遠常年混跡山林,不光練出一身腱子肉,五官也和許毅的柔和不同,黝黑的面容顯得他冷沉銳利。
宋喜繃著唇挪開視線,輕聲確認心中的疑惑,“公子可是叫許毅?”
她對著許遠問。
三妹成婚,她偷偷打聽了一番,嫁到窮人家,餬口都困難。
有心扶持一把,奈何天不遂人願。
一場意外,叫她無暇分身。
眼前兩個男人,一個明顯貴氣些,隨手就能拿出五兩,分明是富家公子。
另一個...
看上去能窮了點。
雖然這麼問,宋喜心裡是不太相信的。
倆人的穿著打扮和窮人壓根不沾邊。
和她聽說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嗯?”
許遠把許毅讓出來,“他是。”
“啊?”
宋喜視線在許毅身上游走,長得俊俏又大方小郎君是她妹夫?
“大哥,你先帶著人去屋裡等,我在去僱輛馬車把人拉回去。”
許遠嗯了一聲,推開寶齋的門,讓宋喜幾個人先進去。
宋喜沒反應,此時正盯著牌匾上的“寶齋”看。
縣裡最熱鬧的鋪子,她咋能不知道呢。
竟然是她妹夫的。
那自家妹妹指定過的好,她欣慰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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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候車馬慢,訊息傳的也慢。
張毅作假扇子進大牢的事被人三言兩語的傳出來,傳到明逕村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
一對瞎了眼的夫妻此時正在灶膛邊摸索著貼餅子。
“得去瞧瞧,咱收拾完就去瞧瞧, 過上好日子成,要是真下了牢咱就去求求大老爺,狗蛋雖頑劣了些,可不是愛撒謊的孩子。”
男人眼皮不停眨動,熟練的添柴。
“成,收拾完就走,你當心著些,別燙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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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順著小路往鄉下走,車轍在潮溼的黃土上格外清晰。
龐大又震撼的青磚瓦房出現在視線裡,宋喜倒吸了一口氣。
哪家的老爺住這麼大個院子。
馬車越走越近,更是發現不光牆是青磚的,連大門外頭的泥土地都鋪上了青磚。
一個嬌俏的姑娘正扶著肉乎乎的小娃娃吧唧吧唧的學走路。
小傢伙穿著小紅襖,頭上用紅繩扎著個小揪揪,棉襖上還掛了朵..應該是花,粉粉嫩嫩的可真好看。
誰家小娃真有福氣,託生在富裕的人家。
姑娘聽見馬車的動靜,笑盈盈的轉過頭,抱著妮子往車邊走。
許毅跳下車,跟瑞萱貼貼臉,冰的她咕嚕一個泡泡吐出來,小手直接呼在許毅臉上使勁推。
許毅被逗的哈哈笑,接過小傢伙抱在懷裡,牽著宋婉寧的手往後面車轎去,“帶你見個人。”
“誰呀。”
話落,她手中的荷花包啪嗒掉在地上。
柔軟的布料彈了幾下,順著青磚滾到腳邊。
“二姐?”